原本想啐骂一句,表明自己与那点天灯的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关系,转念一想,如此一来,让老蒋产生误会,兴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念及此茬,便选择了沉默,既不开口承认,也不否认,任由老蒋自个想象。
通常在这种情形下,正常的人,都会秉承着沉默即是认可的原则。
从老蒋的眼神来判断,显然,他也进入了这个误区,也产生了几分疑惑。
趁着老蒋还在愣神之际,我朝朱佑樘小声说道:“既是如此,那就回房吧!”
在朱佑樘的心目中,许是想过万千个答复,但显然并未料到我会是这般安静的反应。
按照我正常的性子,只恐早已对他下了毒手,抑或者,至少也是破口大骂。
朱佑樘吃我豆腐的次数不少,但每次,只有我二人在场,并无其他目击者。
这次不同,老蒋在,并且,这次,严格来论,并非算是吃豆腐,但却比吃豆腐的后果严重百倍千倍。
这点天灯的,那日,在皇宫之外,当着众人的面公然把我抱走,在旁人的眼里,已然烙下我和他关系密切的印象,如今,本尊又亲口承认,这话,让他那正牌太子妃秦七小姐听闻,又该作何感想呢?
秦七小姐作何感想,我不得而知,但得知的是,我,千寻,从今往后,势必要背上一个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的骂名。
被人骂,被人唾弃,我在乎吗?并不在乎,我在这世间所在乎的,唯有我的老妖精,唯有荣华一人。
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无关紧要,紧要的是,公子刑天如何看,如何想。
这不是此刻的重点,重点是,朱佑樘逞口舌之快也好,真心所想也罢,他的言语,绝迹会令老蒋不爽,并且是相当极其不爽。
见着朱佑樘似乎还未回过神来,只得给他提醒道:“怎么,不走,等我发飙,等我尥蹶子是么?”
简单粗暴惯了,好不容易婉约一次,他还就不适应了。
你说,这人性本贱,可谓是放之四海,放之古今皆为真理。
朱佑樘回过神来,伸手,揽住我的肩头,快速离去。
待走出老远,停下步子,偏头,看向他:“太子殿下,能取开您的手么?”
真想一口血喷死这点天灯的,我说跟他回屋,可没说让他动手动脚。
点天灯的朱佑樘,着实具有无孔不入的精神,但凡只要一逮着机会,就无所不用其极地占我便宜,吃我豆腐。
“哦!”朱佑樘淡淡答了一句,将爪子从我肩头取下。
见惯了众多没皮没脸的二皮脸,幸亏早已练就了一颗强心脏,若不然,只恐我此刻已然气绝身亡。
令人惊奇的是,老蒋竟然没有跟来。
原以为,他与朱佑樘之间,兴许有一场硬仗要打。殊不料,事情竟然进行地如此顺利,顺利到让人有种非真实的感觉。
这能说明什么,并非能说明戏文里全是骗人的,只能说明,我注定是炮灰的命,注定享受不了戏文里女主角的待遇。
蓦然记起什么,问道:“方才,你为何不派人将老蒋拿下?擅闯你太子殿下的府邸,可是等同于谋反,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
“拿下?”朱佑樘语调一转,“我这府里的侍卫,无人是他的对手。”
此言不差,依老蒋的武功,只怕朱佑樘府邸的所有暗卫加起来,都擒拿不住他。
看来,他堂堂太子殿下,即便身边高手如云,然而,一旦碰到绝顶高手,也是无可奈何的。
毒术毕竟是阴招,可以作为辅助,终究不是正途,不是正职。
也不晓得如今这把年纪,若是从头再习武的话,是否还来得及呢?
小霍在屋外候着,手上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从他手里接过,咕噜咕噜,一口气悉数全都喝下。
这一举动,惊呆了小霍,“您不觉得苦么?需不需要属下帮您取些蜜饯来?”
“不用,习惯了。”答完之后,陷入沉思当中。
自打和老妖精一起之后,每年冬季,总会患一次大的风寒,短则半月,长则一两月,才能痊愈。
每每到这个时候,终日不停地喝药,即便如此,一直不见好转。
犹记得喝第一碗药的情景,苦地我是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喝一口,停下,再喝,只会感觉更苦,试着一口气喝完。”
心中半信半疑,但还是按照老妖精的建议遵循。
待喝完之后,皱着眉头,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有蜜饯吗?给我几个!”
“没有,我从不吃甜食。”老妖精如是答道。
是的,老妖精的确是不吃甜食的,辣的东西,他也不爱吃。
如今细细想来,他往日所食的东西,极其清淡,毫无一丝油水可言。
有一日,心血来潮,跑到后厨,做了一些点心,拿到他面前献殷勤。
区区一小块点心,老妖精当时吃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他吃着不着急,我在一忙看着,数次有种强行按住他的嘴,给他塞进去的冲动。
那夜,老妖精很早便入睡,未来我的屋中,也未前来帮我腋被角。
心中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便披上衣裳,去他屋中查看。见着房门锁着,就从窗户跳了进去。
殊不料,被眼前的景象,失了一大惊。
老妖精正躺着床上,额头之上,满是汗水,脸上亦是,眼里的神情,十分痛苦。
肠胃虚弱之人,是万万食不得甜食的。
既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