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很柔很轻,十指的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发,冷若飞突然心下一慌,他这几天是不是有些太“宠”她了。
“其实,我可以自己来……”冷若飞想起身,但是很不方便,双手紧紧抓着浴缸壁,每动一下就会抻到腹部的伤口。
“别动!小心伤口。”萧逸阳皱着眉头看着她蜷起的腿。还真是不听话。这声喝令还真是让冷若飞乖乖地不动了。
“你应该感到庆幸,你是我第一个这样服务的女人。”萧逸阳认真地揉搓着冷若飞的长发,白色的泡沫在她的头上哪哪都是。
“好痒。”冷若飞终于憋不住了,他的十指在她的头皮和发间穿梭,力道很轻,酥酥麻麻的,她现在从头到脚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呵?”萧逸阳眼中带笑,这女人是在嫌弃他的手法?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一些,“这样呢?雠”
冷若飞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手臂的汗毛还是高高的立起。她真是受不了这种似按摩般的手法,太过暧昧。
经过了一次生死考验的手术,她突然觉得跟萧逸阳之间好像少了一份隔阂,再也没有之前的那些疏离感。就好像两个人真的是老夫老妻一般,他会体贴入微地照顾她。甚至最后一天夜里,他还陪在病房。
那日,是最后一个住院日,冷若飞已经可以行走得比较稳当了。腹部的引流管也已经摘除。护工的工作比较忙,需要护理的人也多。隔壁的病房有人刚刚手术完,夜晚需要个熟手护理。冷若飞便主动让贤,称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护理了。
萧逸阳那时看着她的眼神火辣辣的,冷若飞极其不自然地解释:“没事了,明天就出院了,我一切都很好。”
“嗯。”他没说什么。给了护工费用,还多给了二百元钱,那护工连声道谢。
病房里原本四个病友,一个刚刚出院,一个因为还没安排上手术,晚上就回家了。还有一个是子宫肌瘤手术,行走自如,因为想念孩子,夜晚也不留在病房。护士进来询问了几次,发现病患没有按照要求留在医院观察,很是生气,回护士站去逐个打电、话追查去了。然而,谁也没有回来。
傍晚时分,萧逸阳照顾冷若飞吃过了晚饭,然后去给她打洗脸水。
病房里空荡荡的,冷若飞站在窗前望向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竟然有一丝渴望。她倒是没有在医院住过院,尽管时间不长,不过四五天,可是她还真是憋闷得慌,真想早些离开这里。“有啥也别有病”这句话说得还真是在理。她在这里呆了这么几天,便就更加珍惜生命了。
她有听到病房的病友们窃窃私语,说现在得这样的妇女病的人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年轻了。有很多年轻的未婚女人得了这种病。都是跟现在的工作压力大、饮食习惯和空气质量有关系。听着他们谈论得头头是道,冷若飞也觉得有道理。
她在想,如果这是跟遗传因素有关系的话,那她的母亲是不是也会有这种病的困扰呢?她的眼神微微波动,她的母亲到底是长成什么样的一个女人呢?
窗台上摆着一个花篮,据说是萧逸阳买的。在她手术之后苏醒时就看到了。隔壁那个先手术的女人,在萧逸阳不在的时候,常常会跟她夸赞萧逸阳多么多么的优秀,多么多么地在意她。说是,她刚从手术台下来的时候,还在麻醉状态的时候,萧逸阳一直陪在她的病床前,一只手握着她的手,眼神一刻都没离开过她。
那女人说的时候,满眼都是艳羡。
冷若飞倒是有些别扭了,她在昏迷的状态是不是好丑。
冷若飞低头嗅了嗅百合花,一股子油腻腻的香气窜入鼻腔。她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抻着腹部的伤口,连忙扶住窗台稳住身子。
萧逸阳单手端着半盆水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冷若飞微微颤抖的身子,他连忙就放下了盆,走过来扶住她:“怎么了?”
冷若飞看到他,没控制住,又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伤口又被抻动了一下。
“天哪!对不起。”她的手被他抓着的,没来得及掩住口鼻,竟然就对着他的白衬衫,弄脏了他的衣服,好生尴尬。高贵如她,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嫌恶的神色。
“怎么了?着凉了?”萧逸阳的神色有些担忧,要知道如果是真的感冒发烧了,会影响身体的恢复。“你等下,我去找大嫂。”
冷若飞连忙拉住他:“没事,我只是闻不得花香,一时控制不住。”她对他草木皆兵的状态实在有些难为情。
其实,她看到百合花的那一刻,习惯性地就想打喷嚏,碍于他的好心,加上宋晓雪嘱咐过,尽量不要咳嗽、打喷嚏之类的,她已经控制很久了,不去看、不去想那个花篮。
萧逸阳认真地看了她半晌,不悦道:“闻不得花香,为什么不早说?”
冷若飞尴尬地解释:“也不是什么大事。”
萧逸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便把花篮拿了出去。再走进来的时候,自然地把毛巾放在了水中,浸湿。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冷若飞突然有些坐不住了。这几天都是护工在照顾她,萧逸阳只是负责出去买食物。偶尔搭把手也没有觉得太殷勤。再说,她现在能动能走的,不由得心跳加速。
“我自己来吧,萧总……”
“还叫我萧总呢?病房里的人可是都知道我们两个是夫妻。”他将手中的毛巾拧干,摊开,看着一脸羞涩的冷若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