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不但让御吏上了奏折参欧阳腾,让宫里刚提为正四品的孙美人在皇帝跟前吹枕边风,孔家的老夫人还带着孔伊汶入宫向皇后哭诉,皇后让孔老夫人见了皇帝一面。
幸亏王婕妤寻个机会在皇帝面前将孔伊汶做的恶毒事说了,又为欧阳腾说了几句公道话,这才保住了欧阳腾的官职。
皇帝罚了欧阳跃半年的俸禄,避门思过一个月。
欧阳锦业自是十分感激,道:“多谢婶婶、婕妤娘娘。”
丁氏丝毫高兴不起来,沉声道:“这次婕妤娘娘为了我们家,得罪了孔美人、皇后。”
欧阳锦业面色阴睛不定。皇后是太子的亲生母亲。欧阳锦业为太子做了那么多的事,这回他的生父有难,太子没有出手相助不说,皇后还在背后捅了一刀。
欧阳锦华心里寻思,后宫不得干涉朝政。难道大华朝没有这样的朝规?
王氏缓缓道:“娘,我前日入宫见过妹妹,她说跟孔美人结了仇,跟皇后倒是没有交恶。”停顿一下,低声道:“妹妹说皇后收了孔家的银钱,答应孔老夫人面圣。”
丁微樱斟酌半天,方道:“婶婶,婕妤娘娘可是送给皇后银钱了?”
王氏点头,见丁氏红着眼睛要哭出来,道:“娘,您莫急,银钱是我们家出的,不是我妹妹出的。”
丁氏忍不住问道:“多少?”
王氏伸出四个指头,道:“皇后收了银钱就办事,因着此事还跟我妹妹亲近些了。”
丁微樱失声道:“四万两银钱?”
“四千两银钱拿不出手,自是四万两。”王氏轻叹一声,“孔家给皇后送了两万银钱。”
欧阳锦业失声道:“家里没有那么多银钱,只有变卖商铺、田地。”
丁氏气得双肩颤抖。
“没有卖商铺、田地。”王氏跟欧阳锦业、丁微樱使眼色,不让他们跟过来,搀扶着丁氏去了里间,道:“娘,我妹妹说皇后答应了,过些天等风声过了,就下一道懿旨,把大哥与孔伊汶的事结了。如此日后孔家别想再掀起风浪,影响大哥的仕途。”
欧阳锦华一听,琢磨着皇后是要推翻先帝的旨意,让大伯与大伯娘和离吗?
丁氏站住不动,定定瞧着王氏,问道:“银钱是你出的,对不对?”
王氏摇头,道:“娘,大哥拿了一万五千两,其余的是锦华出的。”
欧阳锦华站在两人身后听得莫名其妙。心说:别说我没有这笔银钱,就算是有,何时何地给过大伯?
丁氏十分惊诧,扭头望着眉眼如画的欧阳锦华,问道:“锦华?”
王氏情不自禁笑道:“您还不知道吧,您的孙女让二孙子去南方卖了制冰的方子,赚了咱们家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银钱。”瞧着丁氏震惊欢喜的表情,道:“两万五千两银钱,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丁氏热泪盈眶,感激道:“我的锦华,你帮了你大伯的大忙,也帮了我的大忙!”
欧阳锦华这才知道,欧阳锦玉已经秘密派人把银票送回了长安,听王氏的口气,银票数额很大,大到不用跟她打声招呼,就直接给了欧阳腾两万五千两。
王氏笑道:“大哥说,锦华这个好孩子,平时不会说好听的话,只会在关键时刻做实在的事帮亲人。”
“是呢。”丁氏夸赞道:“我的锦华对我这个老婆子一片纯孝,每天陪着我晨走,每天给我做可口美味的新吃食,每天陪着我说话。”
“你们夸得好像不是我吧。”欧阳锦华停顿一下,嘻嘻笑道:“我好像比你们说的还要好。”
王氏便跟丁氏笑道:“这个脸皮厚的,竟是自己夸自己。”
丁氏却道:“我的锦华是样样都好。”
欧阳锦风坐在王氏腿上撒娇,问道:“三哥怎么没有来啊?”
王氏道:“他要上学堂。他想你了。”
欧阳锦风撅着小嘴,道:“我也想三哥了。”
“你们两兄弟见面就吵架,不见还想。”王氏伸手捏捏小儿子脸颊的肉问道:“娘是不是瞧错了,你瘦了?”
欧阳锦风嘻嘻笑,道:“娘,姐姐说了,我要是天天练拳,长大了就会跟二哥一样俊美呢。”
丁氏指着小孙子跟王氏道:“他在庄子的这些天吃高兴了玩美了。你问问他,每天都做什么了。”
欧阳锦业、丁微樱面色凝重无精打采的在外间坐着,见欧阳锦华从里间出来,同时起身迎上去。
欧阳锦华瞧着大堂哥,道:“大伯的事近日会有结果。无论怎样,你们莫难过。”心里暗说:大伯与孔伊汶是先帝赐婚,如今闹和离,皇后得了六万两银钱,皇帝得了皇后、孔美人、我小姨的各种讨好。这门亲事,我们家、孔家都损失不小,只有皇家人得利。
欧阳锦业内心再次涌出很无力的感觉。
丁微樱道:“夫君,我现在身体好多了,庄子里有奶奶、妹妹陪着我,你给奶奶过了寿诞,就回长安陪爹。”
欧阳锦华这才意识到,本来能参加丁氏寿诞的欧阳腾因着皇帝的口谕被禁足在长安欧阳府,不能来了。
王氏除了带来二十个奴仆,还特意带来了欧阳二房的管家洪大。
洪大今年四十几岁,是个身材高壮的胖子,性子内向,不爱说话。他是王氏从娘家带来的人,懂商农事。
王氏把洪大、刘三叫到一起,嘱咐道:“我娘过六十大寿,庄子里会来许多宾客,还有戏班子、舞狮队,人多事多,你们合作起来,把宾客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