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糊了,糊了!快快快!”糖宝一看锅里的菜,急得在她头上直蹦跶。
花千骨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去端锅子,又被烫到手乒乒乓乓碗啊盆啊打翻了一地。垂头丧气的收拾好,又重新来过。
白子画坐在桌前,尝了口她做的菜,久久不发一言。
“师父?”
“小骨,可是有什么心事么?”
“师父怎么知道?”
“小骨一向心无旁骛,所以烧出来的菜是什么味道便是什么味道。心中有了杂念,菜的味道自然就不同了。”
回绝情殿的这两个月来,她做什么事都老爱走神。伤势虽逐渐复原,但是道行却是每况日下。之前她的修行之所以能有如此飞快的进展,成为下一代弟子中的翘楚,就是因为她有一颗比谁都要清明透彻的心,如今清明已失,心为杂事所扰,若看不透,心结只会日深。
花千骨咬着筷子低头道:“师父,弟子是心有困惑,但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心如止水,乱则不明。很多事,你越是想去弄个清楚,反而越是困惑,心中一旦有了执念,就像线团,只会越扯越乱。”
“可是师父,如果预测到有不好的事要发生,我应该怎么办?”
“子欲避之,反促遇之。凡事顺其自然就好。既来之,则安之,这才是生存之道。”白子画摸摸她的头,安慰的说。
花千骨思忖良久,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容,抱起碗大口大口的扒起饭来。
夏紫薰的话她并不是全懂,但是也并不是不懂。毕竟十六七岁的年纪,情情爱爱的故事多少也听过看过一些。但是知道和懂得毕竟是两码事,她知道霓漫天喜欢落十一,知道轻水喜欢轩辕朗,但是却完全不能体会,也不明白,那是怎样一种心情。
但是紫薰姐姐喜欢师父,她从明白的那一刻开始,内心就感觉到了一种和她一样的悲痛与无奈,那种绝望感几乎让她窒息。
为什么,她的爱,自己能体会?
姐姐说让自己不要爱上师父,可是自己就是爱师父啊!天底下除了爹爹、娘亲、糖宝,最爱的人便是师父了,师父要她做什么都可以,她的命,她的一切都是师父的。
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啊?自己也什么都不求,只要如现在一样,朝朝暮暮跟随在他身边就是了。
师父说的顺其自然,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既然如此,那就别的什么也不要想,好好陪着师父,永远不要离开。
大清早,喜鹊在树上叽叽喳喳叫,有喜事啦,有喜事啦!
“师父,你找我?”
白子画点点头:“过几日便是群仙宴了,你随我出席吧。”
“真的?”花千骨一蹦三尺高。
“上次太白一役,你立下大功,帝后特意让我带你前往,还专门给你下了仙帖。”
白子画递了个金光闪闪的帖儿给她,花千骨被晃得睁不开眼睛。展开一看,写的是“茅山掌门花千骨”。心里美滋滋的道:“我可以带糖宝去么?”
白子画点点头,他们俩个,总是走到哪里都不分开的。
“太白一战虽胜,但是明显你还是处事经验不足,群仙宴之后,为师会带你到人间游历,好好磨炼一段时间。”
白子画心想花千骨之所以会有心结产生,无非是经历和见识都太少了。
什么都不懂的清明境界和历经沧桑、勘破一切的清明境界相比起来,毕竟是太过简单和不堪一击。花千骨处于修仙的紧要关头,心结若不解开,十分容易步入魔道。或许让她在人世间走个几遭,才能重新回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真境界。
花千骨激动的拽着他的袖子摇啊摇,撒娇道:“师父,你实在是太好了……”
白子画拍拍她的头:“去收拾行李吧,顺便跟轻水他们告个别,这一去可能得大半年才回来。”
“师父不在,那派中事务怎么办?”
“放心,一切有你师伯做主。有要紧事,他会通知我的。”
“好!”花千骨一阵风般刮了出去。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很开心,落十一却愁眉不展了。
有没有搞错,要大半年看不到糖宝,叫他怎么活啊!看到糖宝一脸兴奋的模样落十一更是心都碎了。
糖宝,你怎么舍得……
再一次重回昆仑山,花千骨激动莫名,这一次,不再是当初孤苦无依,变做小虫偷偷潜入的小丫头了,而是堂堂正正以一派掌门的身份。也不再需要与白子画共乘云彩,而是自己潇洒御剑而飞。
一想到宴上的美味佳肴和大宝就流了一地的口水。
第一次和师父两人出门,她的心里噗通噗通的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一路上小嘴叽哩哇啦说个不停。
虽是御剑,但是配合花千骨的速度,他们依旧是花了一天时间才到,路上还有过几次休息。
飞抵瑶池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
花千骨俯视下面七色的瑶池水,还有万年不改的大片粉色桃林。仙乐飘飘,环佩叮咚,天仙起舞,众仙对酒而歌。
一声“长留上仙到——”
再一声“茅山掌门到——”
场内一时无声,众人皆仰头而看。
那依旧白衣胜雪,孤冷出尘的男子缓缓落地,而身后,跟了多年前那个衣衫褴褛闯入瑶池的假小子。
此刻的她一身简单的白色纱裙,梳着两个圆圆的发髻,竟依旧是个孩童模样,半点没有长大。眉黛如画,眼若星辰,皮肤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