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很明白,珍妃这是要找自己算账。
毕竟昨日那死丫头那打她的人,落了她的面子,珍妃找上自己也是理所当然。
就算是珍妃想要拉拢侯府,拉拢胡家,拉拢安王府,但这个脸她也不会就那么白白落的。
珍妃长长的手指头在胡氏的脸上划了划,轻声说道,“夫人这脸保养得可真是好,啧啧这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啊。”
那长长的指甲在脸颊上一下一下地划着,胡氏背心都冒起了冷汗来,看着珍妃近在咫尺的脸一时间不知如何接她的话。
珍妃娘娘是比自己年长好七八岁,不过看着却似是大上一轮似的,珍妃娘娘这意思是说——宫里的好东西多,所以没得理由自己比她要这般年轻漂亮?
胡氏嗫嚅了下嘴角,然后微笑说道,“娘娘天生丽质,臣妇哪能比得上娘娘您?”
珍妃咯咯咯地笑着,手依旧在胡氏脸上划着。
胡氏觉得有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在脸上爬一般,不知何时就会狠狠地咬她一口,忙是垂眸说道,“娘娘,臣妇知道错了,是臣妇没有管教要女儿,求娘娘责罚。”
那么长的指甲一不小心就会划花她的脸。
她的这张脸怎么说都不能伤,不能留下什么疤痕,若是留下了疤痕以后她怎么见人?
都是那个死丫头!胡氏心里恨得牙痒痒。
珍妃见得她吓得脸色煞白,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就收回了手,说道,“本宫倒是蛮喜欢的,手段够狠。”
“是那丫头不懂事,回头臣妇领了她进宫来给娘娘您赔礼道歉。”胡氏说道。
“起来吧。”珍妃抬了下手。
“臣妇该死。”胡氏不敢起来。那死丫头这么打珍妃娘娘的脸,她怎么敢起来?
她不知道珍妃娘娘会如何对她,但她能够肯定的是珍妃心里肯定很生气!
“怎么,还要本宫请你起来?”珍妃心里窝着火,不悦地看了她一眼。
那死丫头,居然敢打她派去的人!若不是为了儿子,自己还真是要抽胡氏几巴掌出出气。
然,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今日她是抽几巴掌出气了,可胡氏这心里能好受?
胡氏左右开弓,自己抽起了自己来,嘴里一边说道,“是臣妇该死,臣妇该死,请娘娘您息怒。”
珍妃微微弯了下唇角,说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那丫头不懂事教训了几个下人而已,你啊别放在心上。”
珍妃说着就亲手去拉胡氏的手。
“娘娘,是臣妇没有教导好女儿,臣妇该死,望娘娘恕罪。”胡氏躲开了她的手,一下一下地往脸上抽。
“夫人你快住手。”珍妃脸上带了着急之色,做着样子拉。
胡氏抽着自己耳光,似那脸就不是她自个的。
珍妃揉着手腕往后退了两步,轻轻喘着气。
一旁的宫女忙机灵地的递上了茶。
清脆的耳光声没有停顿,珍妃端着茶眯着眼睛抿了一口。
这打人就是得打脸!这感觉,这声音——委实让人心情愉悦,而且,还不用自己动手。
这就更人舒服了!
旁边的宫女和嬷嬷眼观鼻鼻观心,都没有吭声。
珍妃慢慢地喝几口茶,觉得心里那口恶气出得差不多了后,然后才放下了茶杯道,“你们还去阻止夫人,扶夫人起来?”
“是,娘娘。”
众人应了一声,然后搀胡氏的搀胡氏,拿药膏的拿药膏,打水的打水。就各自忙乎开了。
……
“什么?人被珍妃娘娘的人接走了?”得了消息的惠妃激动得站了起来,“走。”
抬脚就准备带人去珍妃那打算给胡氏解围。
走几步,惠妃顿了下来,“罢了。”往回走。
“娘娘,不去珍妃娘娘那了?”心腹问道。
要是侯夫人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珍妃姐姐自有分寸的,不用我们去。”惠妃摆了摆手,走回去坐了下来,“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后宫的妃嫔哪个不知道分寸?
不知分寸的人在这个宫里就别想活命。珍妃在后宫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她会不不分轻重?
她心里有气,也不会杀了胡氏,最多就是为难为难她出出心里的怒火罢了,自己去了反而会让珍妃的这口气闷在肚子里,这有气还是得出。
等她心里的怒气出了,自然就会把人平平安安地送到自己这里来。
所以,惠妃并不是很担心胡氏。
为了能让珍妃消气,胡氏也是下了狠手的,一张芙蓉脸被打得又红又肿看起来很触目惊心。
伺候她洗了脸后,珍妃的两个心腹宫女用指腹轻轻地给她涂着祛瘀消肿的膏药。
膏药是宫里顶好的药,一抹到脸上胡氏就觉得沁凉沁凉的十分舒服。
“你看看你,本宫都说了事情与你无关,你非得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珍妃责备中带着痛惜,“看看,好好的一张脸被打成这样子了,别人知道了还不得说本宫苛刻你了呢!”
“是臣妇该罚。”胡氏垂了垂眸子,说道。
不给她出了这口气,将来二皇子若登上了皇位,她就是太后,那她心里记着辙口恶气到时候翻脸不认人,收拾侯府那不是小事一桩?
胡氏很清楚,女人都爱记仇,宫里的女人就更爱记仇了。
所以,这气不能让珍妃留到以后再来算账。
“你瞧瞧这脸——”珍妃叹气说道,“侯爷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这一笔记恨上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