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的机场,依然是人声鼎沸,喧哗漫天。
一架从香港飞来的班机缓缓落地。
二十分钟后,一身黑色风衣的男子疾步出了舱门,步子大而不乱,透着商人特有的沉敛与稳重。
同样黑色西装但难掩倦意的助理在后面大步跟着,忍不住提醒:“傅总,唐小姐学校要十一点才关门,你不用走这么快也能赶回去见到她的。”
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的日夜赶动,十三个小时又加上三个小时的转飞,陈墨一直知道自己的老板是个铁人,也自认自己体力完全能跟得上,任何时候都能应付自如。
可这接连两次的出差,已经让他意识到,自己跟傅绍骞,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所以他能做老板,而自己只能当助理。
傅绍骞只看了他一眼,步子依旧如此大:“你可以不用跟着我,回去休息吧。”
陈墨摇头,头晕脑胀的,真的有些累了,于是放慢了脚步:“那行,我就自己回去了,明后天我可以休息两天吧。”
傅绍骞点了点头,依旧是大步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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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晚吃完后才惊觉陆云深一直在看她,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好意思,是不是我的吃相吓到你了?”
傅绍骞也说过她的吃相太不文雅,让她觉得自己难登大雅之堂,可是她在陆云深面前,居然也这么天然不作伪,她真的该醒醒脑了。
陆云深笑意和煦:“没有,末晚,人很难得才能保持自己的本性不被这个功利的社会影响,看你吃饭,让我觉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尊重食物,其实是对别人劳动成果的认可,”他瞥了眼旁边那桌的女孩子,对面坐着的应该是她心仪或者来相亲的对象,她就那么小心翼翼的一口一抿的小小的吃着饭,看着都让人觉得累了。
唐末晚放下餐巾,呵呵笑了两声,叫来侍者结账,然后,陆云深邀请她去旁边的街心公园走走,但她想起学校的事情,今天好像没看到张晓曼,有些担心,所以还是决定回去了。
陆云深也不勉强,如今同在一个屋檐下,以后还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他开车送她回去,她只要求他送到学校大门口。
他把车停在距离校门口最近的行政楼前。
她甫一下车,寒气就扑面而来,不禁打了个哆嗦。
陆云深立刻拿了自己的围巾过来给她围上,唐末晚连说不用,他却说:“围着吧,你穿的单薄,今天还降温,别冻着了。”
她还想还回去,但他也说:“一条围巾而已,晚晚,请不要嫌弃我的绅士风度可以吗?”
她一怔,旋即明白:“那好吧,谢谢学长。”
“嗯。”剩下的一段路,是他陪她走的。
他理由充分:“我是刚来的新老师,根本没几个人会认识我,而且夜这么黑,灯光也不亮,你放心吧,不会被人认出来的,走一段说说你这几年的情况给我听听吧。”
唐末晚笑容僵硬:“我没什么好说的,还是说说你吧,在国外到底怎么生活的,到底怎么样才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读完研究生又考上博士生,学校聘请你,是给你的什么职称啊。”
“没有正式聘请我,只是来客串一下而已,目前只确定了带你们班的工作实习和公共管理学这门课,其他的,还要等过段时间再说。”
“那你为什么当时要那么突然走呢。”
陆云深走在她身边,软底的牛皮鞋子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幸好今日天气寒冷,校园里空荡荡的,一路走来,竟是一个人都没遇上,他云淡风轻的说:“我爸妈希望的。”
“原来如此。”
好似没多久,就来到了她的宿舍大门口,拱形的门前一左一右是两间商店,商店门前是个大花坛,还种了好几颗巨大的棕榈树,这里进出的学生就多了些,唐末晚制止了陆云深:“好了,学长,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拜拜。”
她动手去解自己的围巾,但是他却按住她的手:“围进去吧,还有一段路呢,下次还我就可以。”
他一米八的个字让唐末晚在他跟前看起来小鸟依人,她的手放在围巾上,他的手放在她的手上,从远处昏暗的路灯下看,像极了恋人在依依不舍的道别。
唐末晚终于挥别了陆云深,走入了拱形大门,距离自己宿舍大楼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她们的宿舍门口,也有一株很大的棕榈树。
但当她走近,看到原本站在棕榈树阴影下站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优雅挺拔的身影。
他脖子上黑色的围巾垂在两侧,为他增添几分尊贵的霸气。
忽明忽暗的光线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一道黑色剪影,令人看不清他的五官,明明脸都看不清,但通身散发的卓尔不群的矜贵气质,还是让唐末晚的脚步慢了下来。
周遭似乎瞬间安静了。
她迈不开脚步,挪动不了分毫,直至看清他眼底的嘲弄与讽刺,她知道,傅绍骞是误会了!
她大步走向他,抓住他的手,情急的解下脖子上的围巾:“我可以解释,他是我们学校新来的老师,他怕我冷,出于绅士风度才给我的!”
他身体僵硬,站得久了,浑身冰凉,倒是唐末晚的手,因为一直插在兜里,热乎的很。
感谢天冷,宿舍门口,并没有进出的同学,他这样一身打扮她一看就知道是刚下飞机,心口满是害怕,她握住了他的手,传递着她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