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什么?”顾维的确抬起了头。脸上还是那副黑白分明的表情,哪里像刚被女人亲过的模样,反倒像是盯着我,想从我的脸上找出什么端倪。
我有点泄气,怎么他就可以这么克制。转念一想吧,他能多说几个字,我就已经觉得不容易了,我支撑着前额,将心底的泄气压了下去。
还是有点泄气,剧情没有按照剧本走。
顾维又耐着性子问了我一遍,“你刚才说确定什么?”
他这回终于完成了他手上的事情,将他自己的安全带系好之后,才将我刚才没有回答的问题重复了一次。
他的好奇心一点都不亚于我。
甚至比我的还要强。
我索性直白说,“我决定及时行乐。”
他脸上的表情并不惊讶,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车内灯光不暗,我盯着那好看的手指。半响后咽了咽嗓子。得,三十岁了,看到好看的手,还与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样。
顾维嗤笑了一声,反正他是笑都也是只有那一种强调的人。不知道他是不是将我的这句话与刚才我的行为联系了在意,他若有所地地抬手摸了摸下巴,“你还想怎么行乐。”
我默然了。我只给自己定了个目标。管他什么物质与感情要怎么平衡,人生就这么点时间,我活个七十年,生理期就要占去几年,睡觉也要分去一杯羹,还有吃饭,洗澡这些日常琐碎之事。
等真的想要行乐,说不定我已经是个牙齿掉干净的老太太了。
结果,他还就一本正经地问起我的打算。
路上我无聊,就斜着看窗外q市的夜景,今天忘记了带姜片,刚开始还没有问题。等经过最繁华的地段时,晕车的恶心感又来了,完全没有眼色地,顾维晚上开车的时候一向专心。更不会与我多说一句话。
他这会儿倒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了。
我侧着脑袋靠在座位上,早在八点时,我就已经开始打起了瞌睡,很正常,吃完饭后就想睡觉,要是过去我这样做。一定是会被经纪人骂的狗血喷头,只是现在,我的生活作息如同一只……猪,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冬协豆圾。
这就是孕妇的特权了。
只不过孕妇的特权里,不包括顾维会将沉睡的我扛到卧室里,事实上,他也不会这样做,我不由地怀疑这是我现在体重造成的问题。
他替我解安全带的时候,没有喊醒我,也许是允许我可以多磨蹭一会儿。
但是有人在我身上动作,我又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到?于是我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低头,然后就----下巴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头顶。
比动作反应更快的是我的声音,我嗷地叫出了声,又吸了口凉气,两只手捂住自己遭殃了下巴。
疼死了。就算我的下巴是爸妈给的,而不是去邻近国家做的手术,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这一疼,将我刚才的惺忪全部赶跑了。
顾维抬眼,脸是黑色的,除了眉毛纠结在一起之外,还有嘴唇也同时紧紧地抿住。
我多希望此时车内是黑暗的,我就不用面对这张冷森森又低气压的脸。
“程暮。”
我打了个激灵,就像班主任点名时,差一点就喊了“到!”
没救了,我揉着下巴想到。
可是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两句话连在一起就是:“程暮,下巴上那么多脂肪,别揉了。”
“……”
我有一瞬间很想要将手边的包砸在他那张古板的脸上。
看看他的表情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平静地让人咬牙切齿。
不过我的运气不差,第二天早上,他就吃到了苦头。睡梦里我将旁边的人当做了枕头一把抱住,说是一把抱住,又有点夸张,充其量就是一只手搭在了上面。他起来的时候,还没彻底清醒,我因为他起来的动作有些不舒服,于是迷迷糊糊中也爬起来,他低头一看,就重现了昨日在车里的情形。
除了角色定位换了一下,这回轮到他捂着下巴,而我捂着头顶了。
真疼……疼的我觉得自己这是倒了霉,昨天下巴遭殃,今天脑袋遭殃,我两手揉着头顶,“你下巴是金属做的吗?”
半天顾维也没说话,他面部有些扭曲,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回了我一句,“和你的是同一种金属。”
早上的突发事件,令我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他与我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他率先投降,揉了揉长久未眨眼而有些酸痛的双眼,起身掀开被子,“吃早饭吗。”他问道。
“吃。”说完,我又蒙上被子,听见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醒了就不要睡了。”
我哦了一声,依旧贪恋着被窝里的温暖,睡不着,就是觉得被窝里暖和,不想出去。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了他的脚步声与关门的声音。哪怕是冬天,晨练也不会终止,我算了算时间,自己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赖在被窝里。
顾维回来的时候,我正在被窝里玩手机,他见我如此行为,话没说,就伸手抽走了我手中的手机,“一会儿准备吃饭。”
手机被拿走的我撇了撇嘴,“能吃熏肉吗。”
他弯腰,一只手拍了拍我的头,“还没睡醒?那更要早点起来了。”
“……”我心里暗暗骂了他两句,忿忿地起身。而顾维呢,他早就去了浴室。
我坐在餐桌旁,盯着桌子上的早餐,心想,真是清淡,赶得上寺庙的斋饭了。豆浆,煎蛋,然后主食是……面包。真是中西合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