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下心睡觉,再醒来,入眼的就是一边睡得正熟的男人,他一只手还圈在我早就看不出来腰身的腰部上,闭着眼睛休息。还皱着眉头,早晚要生出皱纹来。我伸手,打算帮他抚平,谁知刚摸到皮肤,他眉毛就绞得更很了,嘴唇轻轻蠕动着:“……别乱动。”
谁乱动了。我翻翻眼睛,真想将他皱起的皮肤大力地抚平。
起身看了一眼时间,我默了默,又重新躺回到床上。
今天是工作日吧。如果我没有日夜颠倒,旁边这个连睡觉时都喜欢皱眉的男人,按照往常,他此时应该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而不是应该像现在这样。睡到下午四点还没有清醒。
我的嗓子还有点哑,估计是被热的,干的发疼。掀开被子去客厅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白开水,咕咚咕咚喝完,嗓子里还是干的。鼻子还是不通气,我又揉了揉,效果不怎么明显。
客厅里的座机闪烁着红色的信号灯。有几条留言,陌生的号码,想必是找屋里正在休息的那个人。
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位顾先生开始堕落了,竟然连工作都可以放弃。我摇摇头,以前认认真真谈的那一次恋爱,怎么讲呢,恨不得两个人永远都呆在一起,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一定会在我身边,这样的恋爱虽然甜蜜,但是也仅仅止步于甜蜜。
我才三十啊,怎么就开始考虑这些琐碎的事情了。我拍拍自己的脸。有些好笑又自嘲地轻嗤了一声,年纪小的时候恨不得自己马上成为大人,年纪大了又恨不得自己可以伪装成年轻人。
顾维一直到晚上天黑了才清醒,他宿醉的表现直到现在才显现出来。看我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刚准备开口,就头疼地伸手捂住了前额。
我曾经说过什么来着,酒是个好东西,做错了的事情可以全部推到酒精上去。他完全可以将他昨天晚上的所作所为推脱干净,毕竟应酬里想不喝酒。挺难,喝了,就容易出现各种问题,索性他不过是乱扔了衣服而已。
我指着座机告诉他:“有几个电话都是找你的。”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
我又说:“头疼你就去休息。”
他又闷闷地应了一声,说:“睡多了,头疼。”
我扯扯嘴角,他靠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才起身去听留言。
我当然不知道是谁与他打了什么电话,只知道他有的会回拨,吩咐两句之后,挂掉,又听取下一条留言,直到,他握着电话的手明显地抖了下,微不足道的,假设我留意电视里的画面,根本注意不到。
我调小了电视的声音。
他这回没有回拨电话,而是径直挂掉,走向书房。我猜也许是他与对方接下来的谈话不方便我听,所以我也没有跟过去,假如他真的想告诉我,那早就告诉我了不是。
他出来后脸色并不好,隔着很远,我都可以看到他那阴沉的脸色。
也许他已经竭力全力掩饰他难堪的脸色了,却在他开口的一瞬间暴露无遗,我关掉电视,他那铁青的脸色,让我有一瞬间穿越到鬼片现场的错觉。
我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他语气里浓浓的火药味,好像是我将他惹毛了一样。冬大低号。
我说:“你生气也好,只要是工作上的情绪,就别带到生活里。”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至少语气没有令人反感了,“我出去一趟。”他这样对我说道。
“现在?”这都晚上了,先不说晚饭的问题,谁会这么晚有急事找一个人?我挑眉反问,他给了我一个确定的答案。
“对,现在。”
说完,他头也没回就上了楼,我何曾见过这样赶时间的顾维,我起身上楼,刚打开卧室门,就听见他说:“嗯?”
我说:“你至少告诉我这么晚了,你去哪里,谁找你吧?”
他换衣服的动作没有因为我的这句话而停下来,“一个朋友。(
我轻嗤了一声,让一个人生气,绝对不会仅仅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的关系。他没有与我多说一句话的意思,干脆利索地换好衣服之后,甚至没来得及嘱咐我,就匆匆下了楼。
那天我破天荒的进了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汤面,心里有些忿忿,但是现实就是如此,他的朋友我一无所知,他也没有将我介绍给他朋友的意思,我也许了解他的脾气,然后呢?也就是了解他的脾气了。
他匆匆忙忙地根本忘记了我还没有吃饭,也有可能,他有空闲的时候,会想到来关心一下他娶得这个女人,没有时间,那么他连一分钟都吝啬于施舍给他。
我做饭的水平不怎么样,于是我放了很多胡椒,提了点味,端着碗坐在客厅里,电影频道正在放映早些年的喜剧片,我被胡椒呛得流了眼泪,假如真的有上帝的话,那么他一定会看到一个女人端着碗,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喜剧片,一边在哭。
呸。全是被辣的。
与那个匆匆离开的人没多少关系。
吃完饭,我去厨房收拾清洗,顾维以前说过的话似乎早就变成了一种习惯,比如洗涤剂用多少,电器记得关总电源之类,我说那时还觉得吧,这人在生活方面,怎么就这么婆婆妈妈的,一点没有他工作与待人时的利索。
而现在我一个人挽着袖子收拾的时候,又怀念起这种婆婆妈妈来。
我可没有打算等他回来,也没打算给他做一顿夜宵之类。都是成年人,他会允许自己饿肚子吗?答案百分之九十九是不会,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