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下,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小姑娘闻到奶香味就停不下来,正喝的满足,我抱着小姑娘,轻轻拍了拍。然后问:“妈,你听谁说的啊。”
顾维去什么地方,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如果他是在忙,那么我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又生气又懊恼。但恰恰是他选择了向我隐瞒,这才是令我最难受的地方。
生活永远不是一出甜蜜的电视剧,不是所有生活里的误会都可以有人帮你解开。如果他不说,我永远猜不出来他在想什么,正如他所说“程暮,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不要总是让我去猜你在想什么。”
我们的年龄都不小了,过了年轻的恣意轻狂。没有多少精力再去揣摩对方的心思。他愿意为我做饭,愿意陪我看一个他并不怎么感兴趣的电影,但是很多的愿意中,并不包括他愿意告诉我他去哪里了,做了什么。
我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前一周天气还暖和,这周就开始大范围降温。外面时常刮着大风,我将顾瑾放到小床里,将卧室里的窗户关上。
屋里的摆设与之前一样,就是少了一个人,就少了点什么。
电话那头,我妈慢慢开了口:“你爸不是去体检吗,听到医生在说小顾的名字。虽然吧,小顾的名字是挺常见的……你也别太多想,我就是问问,之前你不是还问你爸要什么菜谱吗?是不是小顾胃不舒服啊?”
“嗯。”我哄着小姑娘平静地说道:“就上个月,疼了一次,最近好了。没什么事,您也别太担心。”
“年轻人工作拼命点没什么,身体也要注意啊。年纪轻轻将身子就搞垮了……你也多注意着点,晚上他回家要是熬夜的话。你也劝着点。”
“我知道的。”
我的预感一向不怎么准。比如我笃定的初恋会与我白头偕老,而实际呢,他与我的事情改编一下投稿到什么《知音》《读者》。
最近的几天里,我都沉浸在一种不安的情绪当中,我隐约感觉是与顾维有关,但是又说不清究竟因为他遇到了什么。还是因为他不在我才心绪不宁。
顾维的电话还是关机的状态,我冷笑了两声,拨通了他朋友的,“路律师。”我轻轻地说道:“和顾维说了吗。”
路述没说话,我笑着:“你真是他的好友,怕说给他听,又气的他胃疼?”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男人永远都是这样,先是隐瞒,瞒不下去了,装沉默,沉默也装不下去了,开始谈旧感情。
你瞧,这还不是顾维呢,只是他的朋友,他就说了:“程暮,离婚这种事情,你怎么也能轻易说出口呢。你也是学过法律的,离婚闹上法庭,是件多难看的事情,你会不知道吗。”
我说:“我现在不爱面子了。”
“你不爱面子,你总要考虑下顾维吧。”他镇定地开口,一字一句:“之前你们婚宴上的那出乌龙,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顾父与顾母为什么没有为难你?”
为什么没有为难你。
为什么没有为难你。
这句话像是一句魔咒,将我全部想好的台词打回了原型,我动了动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这位做律师的男人恢复了他一贯的平静。他与顾维有些像,有些温情,但是绝对不是也至始至终的纯良人,他说:“顾维做的已经够多了,等他回去,你们两个先好好谈谈。”冬尽上技。
“路述,你现在是不是在医院。”
他没有回答,而是说我话题扯远了。
我笑了两声,电脑的对话框里是蔡明明刚发给我的回复:是啊,路律师这几天来的都有些晚,听说是朋友住院了,工作就全推给我,累死了啊……
我握着电话,一只手慢慢地敲下:他现在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蔡明明的回复来了:不在办公室,估计又去医院了吧。
我回复:谢谢。
我说:“路述,你最好祈祷你只帮他骗了我一次。”说完,我挂掉了电话。抱起两个小家伙亲了亲,嘱咐了家里的阿姨,就打车去了市中心的医院。
一路上,我沉着脸。这时的心情有点想我得知陈许结婚时了的,他们都当我是个好性子的,我也确实不是个坏性格的,而现在我真的很想将脚上的高跟鞋砸在顾维那张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脸上,看看他在遭遇疼痛的时候,是不是也和假人一样,没什么表情。
“消化内科的病人啊……顾先生啊。”护士站的护士问我知道名字吗,她说:“现在医院管的严,为了保护病患的隐私,不是亲属一般很难探望的。”
我点点头,告诉她顾维的名字。
“那就方便了。”
她查完后告诉我:“在住院部十五楼,一五零七号房。”
“谢谢。”
十五楼是高级病房区,比之楼下要安静了许多。我推开门的时候,某个人就靠在床上,身前放了一叠白纸,不用想都知道又是什么文件。
他以为是路述回来了,竟然说:“和程暮说了吗。”
他和住院前看起来没什么区别,连下巴上的胡茬都不忘记清理干净,除了脸色有点惨白。真是和病房里的白色相辅相成,我冷冷地想着,他没有抬头,而是继续专注地盯着他面前的文件,右手握着签字笔,不时在上面勾画着什么。
我眼眶有点红。
我一直羡慕那些轻而易举就可以获得成功的人,他们有着令人羡慕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