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的声音还在继续。他的手缓慢地从我的发尾移动到脑后,随手一用力,便将我的卡子拿掉,头发自然散落下来,我抬眼。看到他眼睛里微凉的光,而后听见他重复了一遍刚才我说的话,“我小心眼,记仇,报复性强。”
我没有动作,他这时松开了手,“你这回是得罪了小心眼的人。”
我咕哝了一句:“祸从口出。”
顾维配合地说:“对。所以你想好怎么补偿一个小心眼的人了吗。”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天下乌鸦一般黑,尤其是男人。
晚上我久违地换了压箱底的睡衣,他看到的时候,扬了扬眉,似笑非笑的问我:“什么意思。”
我说:“不是因为得罪了某个小心眼的人,于是负荆请罪的吗。”
顾维恍然大悟状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说:“程暮。这是夫妻义务,义务能当做补偿吗。”
他说的有理有据,我找不到任何破绽。他靠在床头,我还垂立在床边,犹豫要不要继续的时候,他又说:“不过,我没想到你有这么大胆。”
我瞪了他一眼。心虚地说,“我还是去换件正常的。”
“这件也挺正常的。”他顿了顿又说:“仅限夫妻之间的话。”
夜晚的缘故,总是轻易地就陷入意乱情迷之间,我抬头看见顾维清明的眼睛,轻声说:“不太公平。”
我说的声音很轻,大抵是受了环境的影响,生怕再大一点的声音,轻而易举打破此刻的气氛。
顾维的动作停顿下来,他的眼睛里一直清明又混合着汹涌的情绪。嗓子哑着问:“什么。”
我说:“每次你都理智地像是在工作,显得我……”
我话说到一半,闭了嘴。
“显得你什么。”
我忿忿地瞪了一眼上方的男人,无论何时都游刃有余地等着你的答案。我支吾了半天,最后干脆自暴自弃地说:“显得我每次都乐在其中!”
说完,索性一了百了,闭上眼睛,任人宰割。
睡衣布料本就不多,不用他做什么,也遮掩不了多少。屋里的空调暖气洒在身上痒痒的,而比热风更灼热的则是对方的手掌与嘴唇。肆意地停留在每一片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理智早在之前就不见了,只剩下本能,如果顾维的动作有一丝粗鲁,我便会因为疼而收回几分理智。而他恰恰是在此时关注着我的感受,我连一句违心的“疼”都说不出来。
他凑到我耳边说:“你本来就乐在其中。”
我这回睁开眼睛,看见他眼底那点清明与理智终于不见了,我模糊地说:“所以你以前是欺负人的……唔。”
剩下的声音又被咽了回去。
我想说的是“所以你以前都是欺负人的。看着我一个人乐在其中,自己则像个旁观人一样”,只不过我话未说完,便被他的动作打断了。
他连接吻的动作都有些故意地慢条斯理,就像是为了折磨人一般。
“我也乐在其中。”顾维的这句话,成功地使我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经崩断了了。
管它什么矜持。
皮肤的温度比室内的热风都要高,我沉浸在最基本的快乐中,将什么生活中的磕碰都抛在了脑后。
只不过,我闭着眼睛想,下次要好好制定一下每周滚床单的次数,不然第二天上班倒霉的就是我了。
半夜我醒来了一次,顾维没有休息,而是靠在床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我问他这么晚还不睡,说完我就愣了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也愣了,片刻后回过神来,嘴角的笑像是嘲弄我一般。我也懒得职责他,不看看究竟是谁的原因,他却抢先一步,“春节和我回b市吧。”
我差点忘了他始终是b市人。 [
我说:“这算是见公婆?”
他说:“你不是见过我妈么。”
我打了个哈欠说:“哦,那就是见公公了。”
我没有与顾维就这个问题谈论太多,至少我上班迟到,扣除的是人民币,至于他迟到,我就不知道会有什么惩罚措施,不过罚来罚去,似乎都是他的钱,好像也没有多大差别。
第二天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眼皮如同灌铅般地沉重,一夜的休息也未减轻身体的疲倦,尤其是腰部的酸痛,我伸手碰了碰旁边难得比我清醒的要晚的男人,他动了动眼皮,睁开惺忪的眼睛,努力想要辨识清楚我是谁。
“七点了。”我说道。
他哦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我重复一遍,说:“工作日早上七点了。”
顾维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还是没有彻底清醒的意味。他昨天究竟是几点才休息的,我瞅了他一眼,先下床收拾起自己。等我换完衣服,化完妆,他终于起身,睁着那双黝黑的眼睛,说:“不想去。”
“不想去?”我反问他。
他一反常态地说:“不想去公司。”
换做是任何人说,我都不觉得奇怪。不是每个人都是一台机器,可以持续不断地运转工作,只不过,如果换做是顾维说----我探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常温。
他好笑地说:“单纯地不想去而已。”
我说:“那就糟了,你要是变成和昏君一样的人,我不就成了亡国女。mik的职员一人一口吐沫我就要溺死了。”
顾维动动眼皮,“那有点难。”
“是你成为昏君难,还是我成为亡国女有点难?”
“第二个。”他答道。
我默了默,打开衣柜,顾维的衣服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