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被刺眼的红色给吸引住了,可是也是真的还保有着理智。
自己是清楚的,遍布在视觉中的那一张张相同的脸,还有那忽然飞溅的红色液体。
一道撕裂的伤口,连带着衬衣分成两半,像是嘴巴的形状,利落的一口。
世界从未地转天旋,黑夜与白昼也从未颠倒凌乱。
我知道我叫我顾小小。
我知道我是已经失去生息的灵魂。
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
一闪一闪。
那是一条银色的长链。
细密的环环相扣,四周还洒满闪闪发光的钻石碎片。
每一次在眼前掠过都宛若流星,鞭打着空气,还有绵绵不休的细雨。
在这里的是我,我知道。
掺杂着红色的水汽湿润的我。
而四周,施以重重包围的“怜司”,我也并没有感受到置我于死地的恶意。
若是辨别目的,倒是隐隐约约会觉得“怜司”们是出于恶作剧的心理。
也许也是好奇,我到底会如何去做。
或者是试探,但是究竟在试探什么,还是只是自己想得太多,都无法深究考证。
唯一确定的,是这不知为何、就是笃定的直觉。
可是自己还是做了,身体比思维更快得做出了反应。
所有的感觉都将认知视作虚无,宛若不再周转、直接痛殴大脑的内部、刺激着每一根神经。
“小小。你是我的。”
“小小,没有人可以分开你我。”
“小小,我要将所有的障碍都清除干净。”
然后便是拿着武器(纯银项链)击打着不断靠近自己、却又不做任何攻击或是闪避的“怜司”。
这样的做法,究竟是错还是对?
而自己明明如此贯彻,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过……
顾小小手腕处的力道骤然间就全都凭空消失了。恍惚之时,她感到头重脚轻。
纯银的项链从指间坠落,下面承接的是草皮、土壤与水洼所组合的微型世界。
浑浊的暗褐色,像一张扭曲的脸。
面朝下方的呆望,早就凝聚而出的泪水顺着眼睑跌落在上面,近乎无声,因为跌落的声音被周遭不断响起的多重和声给覆盖。
晕开了。
仍旧是一张扭曲的脸。却多了些酸涩。
迷茫的时刻。被矛盾搅合得再也找不到循环规律,一无所悉。
那屈指可数的色彩在视网膜的深处燃烧着,异常鲜明,也像是某种惊醒,与内心哀伤低吟。
“来这边。”
一个声音,在众多的声音之中明显的不同。
那是陌生的,却不会叫人心生距离。
那是动听的。却也鬼魅似非人间之生灵所能发出。
心脏还在不停地高鸣,因为找不到方向,可是对方再一次开口,似乎给了自己力量。
“没关系,来这边。”
顾小小猛地抬起头来,一下子就找到了声音的源头。
远远的,距离自己最遥远的“怜司”的后边,也就是包围圈的最外面的以外的地点。
那是一个男孩子。
这样形容是因为那男孩儿所拥有的笑容,早已超过他本身存在的年龄,可是却是那么相称。让你只会感到赏心悦目。
身上穿着的是纯净的天鹅绒材质的衣服,横向的风琴褶皱与精致的竖排包扣,只是简单的这一眼便可确定这男孩儿出身贵族。
然而那过于纯净的神采,纯净到易碎易折般让人怜爱,顾小小却直觉对方是行将就木、濒临死亡之人。
若是真的,那便太可惜了。
油然而生的,是心疼。却不是怜悯。
“来这边,有安全的地方,可以摆脱他们。”那男孩儿说着,朝着顾小小招了招手。
无法产生怀疑,便听从男孩儿的话跑了过去。
迈着腿向着男孩儿所在的方向,那里是往树林更深处的方向,凭自己的意识决定相信,顾小小边跑着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只见“怜司”大军们已经一齐掉头,跟在自己的身后
心脏蹦蹦的狂跳不止,看到这里顾小小回过头来更加增快了步子。
男孩儿始终保持着与自己之间的一段距离,快速移动的瞬间顾小小总是无法看得真切,唯一就只能看见一下又一下变了坐标的身影。
直到那男孩儿再次以正面相对,顾小小也听从指引跟着停下了脚步。
在夜色降临之时并不容易发现,顾小小大口喘着气,然后在震惊的景色下戛然而止。
那是一棵粗壮的白橡树。
只是无法在树林中隐匿身形。
绵长的楼梯环绕着树干蜿蜒而上,侧面有一个垂在半空中的绳索秋千,三百六十度视角的圆形平台安排在木屋的下方,中间有上下连接的梯子,上面那间树屋安稳地坐在树枝之间,树木的天生结构与后天人工契合得天衣无缝,屋子通体采用长方形的木料自由随意地钉在一起,木料与木料之间会有极小的圆形缝隙。
虽然极具独特设计,看样子能够坚持下来也势必坚固无比,只是看那上面,到处都是随意耷拉的过长藤蔓还有堆积的树叶残枝,实在是无法叫人完全放心。
尤其是像顾小小这样的胆小刺猬,该是更加会踌躇不前吧!
“上来吧!到这里来。”
顾小小一怔,听到声音回过神来之时便发现那男孩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树屋中间的圆形平台上。
挣扎着,回头瞅了瞅,“怜司”大军已然愈来愈近。
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