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分寸,不能过份刺探他人的内心,以免伤了朋友间的和气。”看着沈季下定决心想帮二哥问个清楚的样子,蒋锋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
“知道的,我会看着情况问的,三哥放心。我去打点热水过来,看来这次二哥实在是伤心透了,居然把自己都弄成了这副样子……”沈季感慨着走了出去,准备打些热水来给左镇擦洗一下。
——至于大哥穆东,他倒是不怎么担心。如果他回来了发现家里没人,自然会先到三哥家里来找,如今他跟蒋锋算是过了明路的,用不着遮遮掩掩的了。再说了,这不有紧急情况么……
蒋锋看着自家二哥身上满是汗渍酒气的单袍,心想这样入睡如何能舒服?遂三两下把人翻来倒去全部剥光,刚回身翻了自己的衬裤来给人套上,沈季就端着热水回来了。
“刚才我也想帮他换身干净的来着,可惜二哥太沉了我没法把他扶起来。来吧,我帮他擦一擦。”沈季赞同地看着正在帮二哥套裤子的蒋锋。
看见沈季进来、蒋锋第一反应就是拉起被子把二哥盖起来,心里下意识就不希望他的人看见其他男人的躯体。可这要怎么说?直接说非礼勿视?那样也不妥,沈季他也是个男的……
“我来擦,你去弄杯醒酒茶来吧。”蒋锋一把将木盆和毛巾接过去,急忙把沈季支开,他发现自己在乎的细节是越来越多了,真怕哪一天会引起人的不满。
沈季浑不觉、应下后转身就出去了,他肯定是丝毫没有往那方面去想的。
“……嗯?老、老三?”在温暖的炕上打了个盹儿的左镇被蒋锋的手劲给弄醒了,对方拿着热毛巾大力地在他脸上身上搓来揉去,擦到小腹时简直差点让他起反应了,这臭小子是有力气没处使么?
蒋锋手上动作不停、语调平板地直接批评他:“二哥,这大冬天你醉倒在我家门口,兄弟要是今晚不回来住、估计你得被冻死。下次真要喝酒,等见到了我再一起喝成不?”
左镇摊平了四肢躺在炕上、任由蒋锋帮他擦身。他心里空荡荡的,醉意却已经消散了不少,毕竟已经撒了一下午的酒疯了。喝也喝了、吐也吐了、哭也哭了。这时候竟然觉得心里木木的、那些伤心的事情都不愿意想了。
“行啊,下次找你一起喝。话说你上哪儿去了?我可是等了你老半天了。”
沈季这时端着醒酒茶进来,顺势回答了这个问题:“三哥陪我上东城买马去啦,二哥来喝杯茶,你嘴唇都干裂了,一会儿喝点小米粥再接着睡啊。”
蒋锋心里一个咯噔、不由自主又慌忙拉起被子把二哥被盖住,迎上二哥促狭的眼光,他也就当作没看到。
“哟呵、啧啧,我说老三啊……小季想学骑马了是吧?那敢情好啊,以后二哥出去狩猎赛马都带着你,可得认真学哈。”左镇既然清醒了,就不愿意把自己颓废伤心的一面展现出来,脸上又挂上了他一贯开朗风趣的表情。
“那是自然,我会认真学的。就等着到时候和大家一块儿骑马出去打猎了。嗳二哥我听说,郊外草场深处有很多的野鸡和兔子,随随便便可以打一串回来,是不是真的啊?”
沈季当然不敢去戳破人的伤心事,于是顺势就把话头接了过去,他端了一杯解酒茶过来、示意三哥把人扶起来,刚准备送到二哥嘴边去,蒋锋就先一步接了过去了。
左镇懒洋洋大刺刺地靠在蒋锋身上,也不伸手,就斜睨着等人喂水喝,他小心喝了一口热乎乎的茶水,砸吧了几下后才回答:
“现在是冬天,野鸡是很少了,但是兔子还是很多的,不过猎手眼力要好才能抓得到。咱们哥几个年年都去好几回,从来没空手回来过,你三哥去年还捉到一只火红的狐狸呢。”
沈季早就听医馆的朋友兴致勃勃地提起无数回冬猎的惊险刺激了,所以听到东城开栏贩马时他才会那么急切激动。此时听说三哥居然捉到过红狐狸,不禁两眼发光地望着蒋锋。
“那次是运气好,当时雪地里跑着只红狐狸实在是太过显眼了。”蒋锋享受着沈季的崇拜眼神,不由得心情大好。不过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补充了几句:
“虽然是抓住了,不过后来我想着这么稀少又古灵精怪的小东西,还是放了祂好些。”
左镇凑趣道:“可不是,你三哥那回居然有几分菩萨心肠了,也真是难得。”
沈季连忙为三哥说话:“三哥一直都挺好的啊——”
“哟这就回护上啦?你们俩现在是真的在一起了是吧?二哥还没正式恭喜你们呢,改天请你们小俩口吃饭。”左镇极力忽略自己心里的刺痛,大方恭贺兄弟成功抱得心上人归。
蒋锋把杯子硬塞到二哥手里,催促道:“二哥请客我们肯定去,赶紧趁热喝了吧。”
沈季也不想表现出自己的欣喜,他转而介绍道:“这醒酒茶是我特制的,里面加了蜂蜜、枸杞和菊花,味道会不会很奇怪啊二哥?”
左镇连忙表示:“好喝得很,不像你三哥,回回就知道泡一杯浓茶或者倒一碟子醋,忒难喝了些。二哥这回可给你们俩添麻烦了吧?”
“不麻烦、不麻烦,好久没看到二哥你了,真的挺记挂的。二哥,我最近做的核桃酥和五香肉脯都准备了给你的一份!”沈季一直感激左镇当初在青城县时的搜救之情,是以二哥喜欢吃零嘴这件事他一直都记在心里。
“哈哈哈,小季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