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杜若经常对自己莫名其妙露出渗人的微笑,乾清宫自己的奏折和拟批的折子也是退回来最多的。再加上时不时就出事的铺子田产和老是到不了帐的银子,刘健不朝其他地方想也是不能了。只是自己什么时候又得罪了杜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其中关窍在刘东身上。刘健回家差点动了家法,才从刘东嘴里知道了真相。
知道儿子爱男人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儿子居然强吻了皇上。那可不是那个南风馆里的小倌儿,也不是和他一起那帮少爷们,那可是皇上。这下子刘健是动了真气了,直接把刘东给打了个半死。等回过神来刘东已经昏迷不醒了,这下子他又觉得后悔不该下了死手。
想自己三个儿子,大儿子早早就去了,留下一个坏了身子的大孙子,成天不是头疼就是脑热,想来是不中用了。小儿子母亲是那个样子,这前程是彻底的断了,这两年都在庄子上养着,就等成亲了遣到南边去,免得多生事端。就只有这个二儿子,从小在皇上身边长大,读书又是鼎鼎的好,小小年纪就中了探花,羡煞多少旁人。
就是这个让自己最自豪的二儿子居然做出这样的事,刘健心里的怒气和酸楚真的是无处诉说。想着又觉得自己是这个年纪的人了,连二儿子都是这个样子,想来自己以后怕是终身无靠。越想越觉得酸楚,越哭越觉得心伤。头发都白了一半的人就这样伏地痛哭。
大家眼见二少爷叫唤声越来越弱,也顾不上怕老爷责罚了,有的将刘东抬下去救治,有的拿着名帖去请太医。已经不大走得动地的刘老太爷也拄着拐杖被人扶着到了刘健屋里。看着木杖子上殷红的血迹,刘老太爷气的拿拐杖砸刘健。他已经是古稀之年,一下子力气上不来,直接要倒下去。周围伺候的人忙扶住他,刘健见状也顾不得上伤心,也忙着爬起来扶着刘老太爷。
“你这是诚心要把他打死呀,你好狠的心。”刘家现在就这么一个稍微争气些的后代,如今被自己儿子打成这样,这就跟在刘老太爷心上剜心一样的疼。
老一辈的疼,刘健自己把儿子打成了这样,他也疼啊。“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我刘健几世的书香大族,怎么就出了这样的孽障。孽障啊。”刘健是真的疼到了心里,既是在怨刘东不争气,也是在怨老天不公平。自己积德行善,怎么今天就落到了这步田地,子孙后代一个省心的也没有。
“他再不好那也是你儿子,你还要真的打死他不成。”刘老太爷看这样子猜是刘东犯了什么错,但是他可想不到刘东胆大包天冲撞了皇上,还在这里给刘东求情。
家中一个被自己几乎打死,现在还生死不知。老的在这里就指着自己,刘健只好爬起来,自己把眼泪抹干净了主持家中事宜。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刘东犯了什么错,上来探望的人都只怪他不应该,刘健又不可能将这样的事宣扬出去,只能自己的苦水往自己肚子里咽。万幸的是刘东只是皮肉伤,没有伤着筋骨,多养几个月就会好了。
朱厚照知道了刘东被打成那样,又是心疼刘东该有多疼,又是心疼刘健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小辈提心吊胆。心里到底不舍得,朱厚照还是给刘东赐了药,表达自己的关心之情也是表明了自己既往不咎的态度。倒是杜若偷笑了好几天。朱佑樘也是出了气觉得很是过瘾,听说刘东差一点就要被打死了,觉得差不多了,自然也就收手不再为难刘健。
马上到了七月初四立秋,就到了农庄收获的季节,一大早朱厚照就带着各部官员和大粮商们一起往皇庄里来,见识从美洲引进的新品种的农作物。到场的每个人得了一个大荷包,里面装着一小块的玉米饼子,一个小小的烤红薯,一个煮熟的土豆,一个小番茄,还有用纸包着的扒了芯儿晒干了的辣椒。还有人给在场的官员们讲解了怎么吃这些东西了怎么把辣椒当成调料。
看朱厚照和朱厚炜面前也设着各式作物制作的吃食,朱厚炜在那里吃的正欢,有的大臣也犹豫的把这些新奇的东西放进了嘴里。却是想不到的美味,就有几个好吃的大臣偷偷地向那些还没有吃东西的大臣讨东西吃。看见评价出乎意料的好,谁还愿意拿出来,都捂得死死的,等回家再尝鲜。
一直到了中午,全部的粮食才收完。皇庄里的粮食可不是就这样种下去就成了的。比如玉米耐热耐旱,这块地从种下玉米就没怎么浇水,还有上面是玉米下面是红薯这样的种法。种之林林种种加起来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大家看了也很叹服,毕竟从很早京城里就有传言说国公府从比西洋还要远的什么新大陆带回来了新式的种子。
就算是心有疑虑的,现在这样喜庆的场合,也不敢出来闹坏了气氛,一时间倒是到处都是倒好歌功颂德的声音。官员们只允许旁观,唯一的福利就是吃到了辣椒做的午饭。而大粮商则被允许全程跟随,一起见证了各式作物怎么样收起来,长了多久,产量是多少。中午还体验了新作物做的各种新奇美食,虽然只有一点点,也让大家过足了嘴瘾。
随行的还有更兴奋的人,朱厚炜和扮成朱厚炜身边小太监的艾草简直玩疯了。皇庄里不仅有新试验种植的新作物,还有各式瓜果蔬菜,好多都是朱厚炜和艾草没见过的。朱厚炜和艾草两个人对着一大片见不着尽头的菜地,兴奋的直流口水。只是朱厚照知道朱厚炜是因为看见了好吃的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