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锤转到里间去,一会儿一个长相秀美的女子就从里面转出来,手里端着热水拿着白色的布巾,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两位少爷洗洗脸吧。”
感激的道了谢,杜若忙拧了帕子给朱厚照擦了擦脸。朱厚照看他一直在照顾自己,也没有顾上他自己,也拿过帕子来,想要给杜若也擦擦后背,但是实在是左手受伤了不方便,杜若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帕子接过来,自己也擦了擦脸。
杜若正给朱厚照脱衣服,血块凝结在一起,粘结着伤口,即使杜若已经很小心了,朱厚照也疼的留下了冷汗。杜若见实在不行了,往里间问道;“杨大伯,可否借一下你们家的剪刀?”
听见里面没有声音,杜若又高声问了一遍,见还是没有回答,杜若走到门前去查看一下,忽然帘子就被掀起来了,看见杨二锤拿着一些衣服上面放着一把剪子,被吓了一跳。“这是两件衣服,待会儿胡大夫会过来给两位看伤,后面已经烧好热水了,两位暂时歇歇,一会就好。”
说完就自己出门了,留下杜若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从到了这个村子,一切所见所闻都和寻常村落不同,杨二锤言语行动也和寻常农人不同,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底细。
只是这些暂时都还没有答案,杜若将疑惑埋在心里,用剪刀将朱厚照的上衣绞了,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来。一只肩膀上是一条长长的刀疤,刚刚揭了粘在衣服上的部分又露出粉红色的肉来,又开始沁了些血迹。
伤的这样严重,杜若轻轻抚摸旁边完好的肌肤,心疼得不得了。朱厚照两世出生尊贵,哪里受过这样的罪,杜若又想起自己做的那些梦来,那是的阿照必然比现在还疼吧。如此进陷在了悔恨了,如果自己更强一些呢,又想到当年如果自己没有胡乱吃醋呢?
身后的人没了动静,朱厚照便是知道他又想多了。杜若万事都好只是喜欢多想,比如自己或是忙的几天疏远了他,他就会自己想歪了,想来这时候又是这样了。“这个并不关你的事,你伤心什么,过几天就好了。”
听了朱厚照的话,杜若轻抚了一下伤疤说:“不能再有下一次了。你已经吓了我三次了,不能再有下一次了。”说着说着语气中竟然带了哽咽。朱厚照这时也说不出话来了,三件事可不就是车祸,天花和这件事了,三次都在生死线上徘徊,也的确是把杜若吓怕了。
“好了,就听你的,我发誓再也不这样了。”朱厚照转过去抱着杜若发誓,安慰这个外表无比强悍,内心却因为自己而脆弱的男人。“来吧,我也擦擦你的背,以后留疤了可不好了。一块平地就要变成麻子了。”
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杜若将帕子拧干,让朱厚照用右手给他擦背。朱厚照看他整个背部就没有一块好地方,也是心疼的不行。好不容易将泥土并灰尘擦干净了,没有擦伤的地方也全是青色的肿胀。
两个收拾干净了,小桂又来叫两人洗澡。这屋子原是个极小四合院子,中间一个小小的铺着青石板的天井,天井里长着一颗香樟,应该是才摘不久的幼树,上面好几丫枯枝。杨二锤的大儿子将水搬到了天井里,又给了他们两根板凳,应该是顾念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有伤。两个人笨手笨脚的互相洗了洗,终于穿上了干净衣服。
洗完了澡出来,杨二锤已经带着一个农民打扮的人在那里等着了。听介绍说这人就是胡大夫,杜若明显露出了不信任。倒是胡大夫笑着说自己的确是大夫,只不过是恋慕采菊东篱下的生活如今暂居于此,医术还是过关的,又露了两手,杜若才信了。
这边朱厚照他们终于找到了藏身之处,杭州城却要被翻过来了。杭州城里有名的没名的,有势的没势的,都被惊动起来了。
前一天晚上,除了几个人的尸体,宫达他们只找到了几个逃出来的锦衣卫,其中就包括了重伤的陈云。要到天明时又找到了摔坏的牛车,幸运的是没有找到两人的尸体两个人依然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如此,周林只有向浙江布政使借了两千兵马,封了城挨个搜。这是何等大事,浙江杭州大大小小的官吏都被惊动了。一时间人心惶惶,从上面到下面流言四起。
一个太子,一个国公爷,这可是大事中的大事,周林才借走了两千兵马,马上这边就又追加的一千兵马。全城戒严,除了找寻的人,不许一人进出。
这边找的人急,那边梁裕也急。王荟出去了半天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漕帮昨晚答应了,今天就翻脸,还要用重金堵他们的嘴。刘瑾拿着太子信物到了织造府,梁裕竟然是一点都动不了了。才不过短短五六个时辰,梁裕就像老了好几岁似的,哪里还有以往盛气凌人的模样。
到了中午,又有了进展,昨晚伏击陈云他们的一个人在逃跑的路上被周林他们抓住了。还未拷打就供出了王荟和姚实,又供出了自己是自己是织造府的人。有了人证,刘瑾即刻将整个织造府控制起来,开始抄府,果然超出了不少违禁事物,并无数的金银珠宝古玩珍奇。连梁裕也一起被抓了。
王荟还不知道大势已去,他还傻傻的以为自己只要找到了朱厚照,杀了他就能解决事情。王荟有一样别人都没有的好处,就是他知道地形。古代可不像现代,地图电子导航哪里都是,古代只有熟悉的人才能找到路,寻到那些隐蔽的村落。王荟一直是杭州织造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