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惠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排十余个酒坛子,整齐地码放在角落里。
叶惠清大踏步走过去,顺手拿起一坛子酒,啪的拍开,用力一闻,“好酒,最少在地上埋了五年了。”
很久没有痛快的喝过酒,叶惠清看到整坛的梨花春,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而且,今日喝了酒,才能跟两个人谈条件,这个胡晖,是有名的酒坛子,可以一天不吃饭,不要女人,绝对不能没有酒,看他笑眯眯的样子,似乎没有城府,实际上,这个人心机极深,只可惜,前一世的他,与自己一样,死在毒酒上,皇甫崇年过河拆桥,当初与他一起打天下的人,十之□,都进了阎王殿。
叶惠清好爽的举起坛子,灌了一大口,胡晖大声叫好,也打开一个坛子,猛喝了一口。
宋义默默地拿来酒杯,给冯勖先倒了一杯,冯勖不善饮酒,却又不敢不喝,小心地喝了一口,小心翼翼的开口,“胡大人,宋大人,我们此次前来,是想和二位大人商量一件事。”
“退兵”胡晖放下酒坛,“冯大人,这件事,没得商量,而且,我们两人,也代表不了其他人,冯大人可曾见过其他几位大人,我等为了朝廷而来,怎么可能因为那些奸佞说退兵就退兵,冯大人过于儿戏了。”
叶惠清也是一笑,“胡大人果然是豪爽之人,不过,既然我们拿来都来了,胡大人不妨说一说心中的想法,我听说,几路军马,都是以胡大人唯马首是瞻,所以,冯大人和我才会前来拜访胡大人,我们大家都是为了朝廷好,说出来,大家互相参详一下,未尝不可,只当是喝酒时的闲聊也就是了。”
叶惠清这样一说,气氛缓和了下来,胡晖脸上的表情也不再僵硬,“冯大人,这件事,即便是跟你说了,你也做不得主,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洛阳,就是为了给官家讨一个公道,你说这天下姓什么?这可是大齐的天下,不是他姓萧的天下,那萧裕杀死司马健的时候,老夫还真把他当做一个大忠臣,谁料想,这个萧裕,比司马健更坏,连一条活路都不想给我们留下了,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吗!”
叶惠清一笑,“胡大人,前段时间,我失去了记忆,那萧裕做了什么,我还真的不知道,而且,为了我,萧晟也从萧家出走,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养病,两耳不闻窗外事,竟然不知道,萧裕已经天怒人怨。”
胡晖一拍桌子,长叹道:“叶大人,你有所不知,那萧裕堪比三国时候的董卓,甚至比董卓更加可恶……”
胡晖开了一个头,宋义也开了腔,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气愤。
叶惠清静静的听着,不可否认,两人说的,十之七八都是事实,但是,由这些人说出来,总是让人觉得很好笑。
良久,叶惠清开口问道:“胡大人,宋大人,请问,若是你们到了萧裕的位置上,会不会也会同萧裕一样?”
两人惧是一怔,他们都想的是萧裕的位置,却无人想过,如果得到萧裕的位置,他们会怎样。
一旦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谁不想荣耀家族,金玉缠身,广置良田。
“想要萧裕交出手上的权力,也不是难事,但是,萧裕交出手上的权力之后,我想请问两位大人,有谁可以替代他?还是,胡大人也想来洛阳?”叶惠清的眸底,戏虐的笑着。
有些事情可以做出来,却不能说出来。
很多无耻的事情,都被人在上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纸。
纵然再薄,也可以遮羞。
叶惠清掰着指头细数,“两位大人,这次来洛阳围城的有七路人马,两位大人自然是一心一意,可其他五位大人呢?先不说别人,叶某请两位大人看看这封信。”
叶惠清把孙自务写给她的信递给胡晖,胡晖接过来,打开,飞快的扫着。
胡晖看完,交给宋义,宋义看完,也忍不住怒道:“无耻!”
叶惠清慧黠的一笑,“两位大人,难道你们不认为这封信是我伪造的?”
“不会,我们看过孙自务的字体,这样难看的字,也只有孙自务写得出来。
宋义浓眉紧蹙,“叶大人,此番前来,你……”他突然顿住,看向微微有些醉意的冯勖,欲言又止。
叶惠清了然的一笑,“孙自务的兵马与两位大人的兵马旗鼓相当,你说,如果我选择和孙自务合作,能否打得过两位大人呢,而且,我手上现在有八万可战之兵。”
“禁军能有五万可战之兵就不错了。”宋义淡淡道,“若是叶大人想要和孙自务合作,就不会出城来与我们见面了,叶大人的根基在深州,相信叶大人不会放弃深州,听说,安州也归了叶大人所有,我们不想与叶大人为敌,因为能让女真人闻风丧胆的人,只有叶大人你。”
叶惠清的神色变得无比的凝重,看向二人,沉声道:“但是,叶某若是说,请二位大人退兵,二位大人是不会答应的,对否?”
“实不相瞒,我们七路人马都想与叶大人合作,叶大人尽管放心,在大齐,没有人想过与你为敌,我们这样做,说白了,是给自己一条活路。”
宋义寡言少语却心思缜密,“叶大人,只要萧裕辞去宰相职位,我们便退兵。”
“几位大人觉得还退的回去吗?你们未免太小瞧萧裕了,我敢担保,最多三天,你们就会受到各自城池的消息,到时候,几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