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戴了人皮面具!
慕连煊眸光一锐,说话语气却是满不在乎的:“第一件事尚且不成,何谈第二第三?”翻身坐起,作势要下亭子顶。
慕连熠方知自己中了埋伏,急忙拦他:“你想做什么?”
如果不答应,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慕连煊作势冥想,片刻后,不无得意地笑:“二皇兄很清楚几大老狗属意谁。我倒非常想看看,知道属意的人图谋遁走,那些个老狗会做出什么事?”
“臭小子长本事了啊。”竟敢威胁兄长!慕连熠再次嘀咕:“小时候看你还挺正直,没想到长大了这么无耻!”
“都是二皇兄榜样做的好。”
浅薄一笑,云淡风轻,却又叫某位榜样后背一僵。
是夜里风太凉了吗?为什么莫名其妙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对。
他才是兄长好吗?
被弟弟威胁算怎么回事?
慕连熠端了端心态,反唇相讥:“某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可别矫情太过。到时候,连这便宜都捡不着!”
他走了,储位拱手相让。
换做别人,不对他感恩戴德,起码也该顺水推舟成全此事吧?
不过,某些人似乎忘记了,权力和责任是对等的。
而某些人却有切身体会。
慕连煊淡淡然道:“二皇兄觉得是个便宜,不如就自己捡了吧。”
“你!臭小子,算你狠!”
慕连熠溃败。
连储位、江山和皇位都舍得抛弃的人,内心有多坚硬?
身为同道中人,他是明白的。
而他和慕连煊斗,则又稍逊一筹,因为慕连煊已经捏住了他的把柄。
此刻慕连熠忽然异常后悔自己一时心软,把珍贵的软猬甲送给臭小子防身,反而惹得自己一身骚——肠子都毁青了!
一通腹诽慕连煊不识好歹,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佩服。
死小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知道了这么多事,足见有些手腕,比他更适合留在宫里。
连他和父皇的密谋都知道……
难道父皇两面三刀?
脑子里陡然冒出这个想法,慕连熠不由地挑了挑眉。明知非答应不可,也不想再做无谓的抗争,只是道:“再过几天。”
明天百花宴上肯定会选出新花神,不出所料的话,应该会被指婚给他。
他就算不待见花神,也不能不待见父皇。
得去谢恩,得见很多人。
如果现在撕了脸皮,这几天拿什么见人?
做人皮面具也需要时间。
慕连煊很是体贴地同意了。话赶到这儿,忽然想起一事,就道:“不如二皇兄走的时候,把你的未婚妻一道带走。”
由于这事和正在谈论的事实在风马牛不相及,慕连熠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奉养寡嫂要花很多银子。
因为连年征战,国库空虚,财政紧张。
某人平了平心中思量,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省得二皇兄一人在外,孤单寂寞……”
“少来!”慕连熠简直呕血,眼前这个还是他的三弟吗?
小时候那个温厚实诚的小胖子去哪儿了?
虽然这几年长高了变瘦了,清俊了不少,但也只是稍显忧郁而已,几时突然变得无耻至斯?这么违心的话,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冠冕堂皇!
不想再被他牵着绕圈子,直接又转回正题,还有两件事。
慕连煊方才也不过与他说笑,区区棋子般的女人,还不会占据他太多注意力。这便又言归正传,自衣襟里取出张纸条。
“会治么?”
“你有病?”慕连熠呆愣片刻,忽然好想放声大笑,“不会是难言之隐吧?”
如果是这样,也难怪不惜用江山储位相威胁啦。
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被某人能冷死人的冷眼一横,方才收敛起乱七八糟的想法。
就着远处钟鼓楼的灯光,粗粗看一遍纸上内容,勃然色变,“你认识这是哪家的姑娘?”
反应之激烈出人意料。
慕连煊心生警觉:“怎么?”
“喔,没什么,”慕连熠方觉刚才失态,便又恢复从容模样,“只是想验证心中猜想。我想这姑娘的母亲并非亲娘,不是继母,就是嫡母。”
“何以见得?”
“这是绝育之症。下药之人每次都精准地控制药量。意图通过长年累月,循序渐进地作用,最终使饮药之人彻底绝育。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试问世间有哪个亲娘对亲生女儿下得了这般毒手?”
说到后来,语气中已然透着愤慨。
然而唯一的听众却不为所动,面色如常,只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当真铁石心肠!
慕连熠睨了自家三弟一眼,又道:“这姑娘应该十四五岁吧?”
十四五岁……
慕连煊应了声“嗯”。
慕连熠忽然似发现了真相,“你该不是中意人家?”
这种药虽然阴毒,但不可否认是非常珍稀的药物。能够长期使用,可见家境不错——大约是官宦人家。
那姑娘既是官宦千金出身,年纪又和老三相配……
老三为她问诊,应该是喜欢人家吧?
对喜欢的人都如此冷漠……真是无情的臭小子!
慕连熠漫无边际地想着,直至被慕连煊冷冷地一声冷哼打断,才又收敛回来。
煞有介事地喃喃:“好在用药时间短。从两岁开始被下药,到五岁左右停止,药物还没达到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