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旨废后,并将俞氏打入冷宫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众人虽早有预料,可真的听到废后的旨意,依旧觉着有些诧异。
俞氏,可是执掌六宫多年,这一下子,说废就给废了。后宫诸人又是唏嘘又是痛快,只觉着没什么比这废后的旨意更叫人快意的了。
皇上命人将废后的诏书晓喻六宫,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太后的耳中。
太后听到这事儿后微微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茶盏,出声问道:“怎么突然就下了这道旨意?之前那俞氏不是好端端的呆在她凤鸾宫吗?”
说这话的时候,太后的脸上有几分担心和不安。
之前俞氏即便被收回了封印和宝册,禁足凤鸾宫,可皇上却是迟迟没有废后。
这几个月来,凤鸾宫虽然人烟冷情,可只要废后的诏书一日未下,她就一日还是皇后。
她的儿子她是知道的,倘若没发生什么事情,定不会这么快的废后,而且,还这般仓促,竟连知会也没和她知会一声。毕竟,皇后乃一国之母,哪里能轻易说废就给废了。
纵使她陷害徐氏,可这样的罪名,怎好昭告天下,这传出去,只会叫人议论皇家,连带着对肃王妃的名声也不好。
如今到了废后的诏书下来,她这个当母亲的才知晓,由不得叫她多想。
前来传话的太监听到太后的话,只恭敬地道:“回禀太后,别的奴才也不甚清楚,只听说今个儿圣上龙颜震怒,生了好大的气,摆驾凤鸾宫,后来还将穆妃传召了过去。”
“穆妃娘娘才进去一会儿,这废后的诏书就下来了。”
那太监说完这话,就低下头去默不作声站在那里。
这样大的事情,哪里是他一个奴才能知道经过的。
他若能全都知道了,这会儿就该在乾玺宫伺候,在魏公公手下当差了。
听着他的话,太后微微挑了挑眉,眼睛里闪过几分诧异来。
穆氏?和穆氏有什么相干?难不成,皇帝下这废后的诏书,是穆氏在背后撺掇的?
想到此处,太后的面色就不怎么好了,眼中也露出几分恼怒和嫌弃来。
这宫里上上下下,便连洒扫的奴才都知道,虽然穆妃得宠,可太后向来是瞧不上穆妃的。
因为穆妃身份卑贱,只是个浣衣宫女出身,即便生了四皇子,也改变不了她身份低微的事实。
皇帝无论如何宠她,都不能失了分寸,忘了她的出身。
太后皱了皱眉,抬起头来挥了挥手,对着那太监道:“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那太监说完后,躬了躬身子,退后一步,才转身退出了殿外。
“你说,皇帝这是怎么了?那穆氏,当真能叫皇帝这般?哀家早就说,她也和那个女人一样,是个狐媚货主的。”
见着那太监出去,太后才将视线落在站在一旁的卢嬷嬷身上,看着卢嬷嬷道。
卢嬷嬷伺候了太后多年,深知太后的脾性,听到这话哪里还能不知太后心里头在想什么,忙开口宽慰道:“太后放心,皇上之前也答应过太后,说是只许给穆氏妃位。她再得宠,在这后宫里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的。”
卢嬷嬷没有提起宁贵妃一个字,怕惹得太后生气,这些年,也甚少有人提起宁贵妃来。
后宫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将这个人给忘了,久而久之,宁贵妃三个字便成了宫里头的忌讳。
听着卢嬷嬷的话,太后脸色依旧没有缓和,看了卢嬷嬷一眼,带着几分担心道:“你也别装糊涂了,哀家的意思你是知道的。那穆氏和当年的宁贵妃长得相似,皇帝这些年的心思哀家也知道,就怕皇帝将这穆氏当成了宁贵妃。这日子长了,哀家想管也管不了了。”
“你说说,自打有了这个穆氏,皇帝为了她顶撞过哀家多少回?回回都将哀家的话当耳旁风。如今,废后这样大的事情,竟然还和她牵扯上了。”
太后说着,少不得露出几分怒意来。
对着卢嬷嬷吩咐道:“你去查,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是。”卢嬷嬷应了一声是,福了福身子,这才转身退出了殿外。
只一会儿工夫,卢嬷嬷就从殿外走了进来。
她脸上带着不安和担忧,还有几分慌乱,快步走到太后跟前,回禀道:“太后,出事了。”
太后正闭着眼睛捻着手里的佛珠,听着卢嬷嬷这话,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卢嬷嬷的身上,等着卢嬷嬷接下来的话。
卢嬷嬷面色变了变,迟疑了一下才将事情给说了出来。
“太后,今早肃王殿下上了折子,说是当年宁贵妃并非病死,而是被俞氏害死。能作证的,就是穆妃。”
“皇上看了折子,才摆驾凤鸾宫,并传穆妃前去。”
太后听着,脸色骤然一变,手一松,一串明的发亮的佛珠就掉在地上,断了线,一颗颗撒在了地上。
太后的脸色变了又变,长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道:“终究还是为了她。”
说这话的时候,太后的语气中满满都是厌恶和不满。
卢嬷嬷听了,面色也跟着变了变,过了这些年,太后心里头对宁贵妃还是不喜。
其实,如今想想,当年的事情宁贵妃何曾有错。
若说错,也是因着皇上恩宠太过,才导致皇上想要立她为后,当众顶撞了太后,甚至说出叫太后在慈安宫颐养天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过了这些年,那件事依旧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