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将贴身丫鬟半夏放出去嫁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徐府。
一时间府里上上下下都在议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四姑娘性子一向温和,待人又宽厚,对那半夏也格外的看重,好好的怎么就将人放出府去了。
听说半夏老子娘进来领人,还哭闹了一场。
有锦竹院伺候的丫鬟说了,最后才知道,原来是那半夏姑娘手脚不干净,偷了四姑娘梳妆盒里的簪子,那簪子是二太太赏的,十分的贵重。
一时间,众人才恍然大悟,道那半夏眼皮子浅,跟着四姑娘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竟然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来。
当然也有不信的,说是那半夏能在府里伺候多年,就不是个蠢笨的,四姑娘眼瞧着就要就要当王妃娘娘了,她跟在姑娘跟前伺候,有的是体面,怎么会因着一根簪子,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听着就觉着不像。
所以也有人说,是四姑娘狠心,才将半夏给赶走了。
徐昭对府里私下里的传言心知肚明,却并不以为意,半夏伺候了她多年,她对她不是没有情分,可她生出这种心思,她是再也容不得她了。
无论府里的人怎么议论,她心里头都没有一丝愧疚。
才刚用完早饭,徐昭站在书桌前写了几幅字,等晾干后,卷起来放在一旁。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薛妈妈进来,福了福身子道:“姑娘,太太叫您过去一趟。”
徐昭放下手里的毛笔,才听着薛妈妈道:“外头的婆子叫了人牙子进来,带了几个丫鬟,太太叫姑娘过去挑选呢。”
徐昭听了,笑了笑,才跟着薛妈妈走了出去。
刚进正房,就见着几个身着粗布衣裳的丫鬟一个个站在那里,周氏在软榻上坐着,手里拿着一盏茶,轻轻抿着。
“女儿给母亲请安。”徐昭上前几步,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
“到娘这边来,这几个丫鬟,你挑上一个。”
四个陪嫁丫鬟,如今还少一个,周氏对这事儿是上心的,所以才叫人叫了人牙子进来。
徐昭听了,就走上前来,打量着几个丫鬟。
那几个丫鬟有的如花似玉,有的只清秀些,却全都站得笔直,眉眼间带着几分紧张和不安。
徐昭打量了几人一番,才在一个身穿淡绿色衣裙的丫鬟跟前站定。
“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奴婢翠娥,今年十六岁。”
徐昭听着这名字,嘴角微微抽了抽,又问道:“家是哪里的?”
“回姑娘的话,奴婢村里打了饥荒,家里有几个弟弟,没法儿过活,娘才将我卖给了人,换一口吃的。”
说这话的时候,那丫鬟眼圈隐隐有些发红,却是忍着不敢哭出来。
徐昭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略显粗糙的手指上,那丫鬟面色变了变,想要将手藏起来,却迟迟不敢动。
一时间,脸色就有些苍白。
“可识得字?”徐昭问道。
“回姑娘的话,奴婢家里穷,没念过书,所以不曾识字。”
徐昭听了,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半晌,才转过身来对着周氏道:“女儿就留下她吧,这翠娥不好听,往后就叫画屏吧。”
她的话音刚落,薛妈妈就忍不住道:“还不快谢姑娘赐名?”
那丫鬟愣了愣,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欣喜道:“奴婢翠......画屏,谢姑娘赐名。”
等徐昭挑好了,周氏又挑了两个丫鬟,在院子里当粗使的,原先得周氏看重的两个二等丫鬟,到了屋里伺候。
“等一会儿,你们就跟着姑娘过去吧。”周氏对着瑞珠和锦绣道。
徐昭拒绝道:“不用这么着急,还是等......”
不等她说完,就被周氏打断了:“既是你的陪嫁丫鬟,尽早到你跟前儿伺候才好,别到时候匆忙,反倒是不好。”
听周氏这么说,徐昭也没有再拒绝,笑着点了点头:“还是娘亲想的周到。”
周氏笑道:“就会说好听的,回你屋里吧,该安排的也安排一下。”
徐昭应了一声,福了福身子,就退了下去。
娘亲的意思她明白,其实徐昭老早就想好了,瑞珠和连翘当她屋里的大丫鬟,锦绣和画屏为二等丫鬟。
“你是母亲跟前的大丫鬟,也不能委屈了你,往后你和连翘贴身伺候我吧。”
徐昭的话音刚落,瑞珠就跪下来磕了个头:“姑娘言重了,能服侍姑娘是奴婢的福分。”
徐昭又对着锦绣道:“画屏刚进府,你好好教她些规矩,往后才不至于出了岔子。”
锦绣听着,应了声是,拉着画屏跪下来给她磕了头:“姑娘放心,奴婢会用心教她的。”
徐昭点了点头,才叫她们起来。
“姑娘渴了吧,奴婢去倒些茶过来。”
连翘说着,就走出了屋子。
瑞珠也在一旁忙了起来,只锦绣听了吩咐,带着画屏去换衣裳,教她规矩去了。
到晚上的时候,徐昭才歇下,连翘和瑞珠在房里说起话来。
“姐姐在太太房里伺候,刚来姑娘这里怕是好些都不熟悉,我写了这张单子,上头有姑娘的爱好和忌讳,姐姐看了就明白了。”
连翘说着,就将桌上的那张纸递给了瑞珠。
瑞珠打开看了,先是惊讶,之后才开口谢道:“劳妹妹这般挂心,给我写了这个,倒事了了我一桩心事。”
听她这样说,连翘想了想,认真道:“姐姐可不要多心,妹妹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