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笑了笑:“你别紧张,我这样说不是吓你,只是万一,以老夫的经验,吃了这副药,不会再热了!王爷要是实在担心,给她覆点冰袋子吧,注意点别太过了,否则又加重病情!”
“哦,好!”战天钺直点头,派冬青跟着老爷子去抓药,顺便把胡大夫放了。
胡大夫被放出来,一看到老爷子,就跑过来往老爷子面前一跪,嚎哭道:“老爷子,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要杀了那女人为我儿子报仇!”
战天钺冷冷地站在台阶上看着,钟老爷子脸一沉,冲钟景佑使了个眼色,钟景佑无奈上前一把将他拖起来,边拉着往外走边道:“你还能活着已经是王爷开恩了,快别说这些胡话了!有事回去再说……”
也不知道钟景佑又说了什么,胡大夫骂骂咧咧的声音没了,钟老爷子对战天钺拱了拱手:“老夫告辞了,王爷有空到家里喝茶啊!”
战天钺把老爷子送到门口,才折回来,家里虽然有地窖,之前没人常住府上,也没存下冰块,他派建安去洛无远家里要一桶来。
建安去了半天,取回了冰块,还带来一个消息,说洛无远没有随皇上回来,他家里却在给他准备婚礼。
“无远和谁成亲啊?”战天钺奇怪地问道。
建安呵呵笑道:“不知道,只听洛家人说他们二爷就是追着那女人出去的,喜欢到这样程度,洛老爷子就想趁热打铁把他的婚事给办了!”
战天钺听了就没放在心上,让亦巧装了冰袋,亲自给沐行歌覆上,就坐在一边看着她。
亦巧和平蕙都觉得自己在多余,平蕙看的心酸,借口要休息去了就走了,亦巧也被战天钺打发了出去,屋里就剩下他和沐行歌。
“小歌儿,怎么就病了呢?昨晚吹风了吗?”战天钺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无力柔顺地躺在他大掌中,十指修长,被烧的红彤彤的。
战天钺想起昨晚的大雨,要是昨晚自己过来看看,她就不会病了吧?
“麻麻……麻麻……”
沐行歌不安地动了动,嘴里说着胡话,战天钺没听清,凑近了点,这次听清了,她是叫“妈妈……”
妈妈是她什么人呢?战天钺有些疑惑,刚要抬头,就见她眼角滚出了两滴泪,顺着眼角流了下去。
战天钺不自觉地伸手,在眼泪要掉到枕上时接住了,这不是第一次看到沐行歌流泪,可是和上次一样,带给他的触动也是非同小可的……
他感觉自己的心似被一只手轻轻地搓揉着,软软地痛……
他看到她的泪又流了出来,下意识地伸手拦在了她眼角边,似乎这样就可以将泪拦回去。
可是那些眼泪没有止住,顺着他的手指往一边流去。
战天钺怔怔地看着,原来这世上还有很多自己做不到的事,他再能干,他能阻止她流泪吗?
他叹了口气,掏出帕子轻轻帮她擦干净,没有多想,脱了靴就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抱进了怀中,笨脚笨手
地像那些妇人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沐行歌安静下来,似乎找到了依靠,往他怀中缩了缩,不乱动了。
战天钺就这样拥着她,也不敢睡着,怕冰袋冻坏了她,一会拿下来,过一会又放上去,就这样折腾着,等冬青熬好药端来,他才起身。
“我喂吧,王爷该去用膳了!”冬青劝道。
“不饿,你们去吃吧,我来喂!”战天钺接过了药碗,试了试热度才扶起沐行歌给她喂药。
冬青赶紧过来扶着,看到沐行歌昏迷中也不嫌药苦,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有些惊奇地睁大了眼,她自己吃药是最怕苦的,怎么沐行歌不怕啊!
似乎感觉到了冬青的困惑,难得对下人多说话的战天钺突然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怕苦吗?”
冬青摇摇头:“为什么?”
战天钺冷冷一笑,道:“因为她想活着……她从北俞被押送到西溱,被那些士兵丢到冰冷的河水里泡的发烧,给她喂药,她就拼命地喝,她不喝,病死了也不会有人同情的!等到了西溱,在皇宫,被皇上打骂,被扔在浣衣局吃苦,也病过,她病的人事不省,给她喂药,她当喝水……冬青,不是不苦,是不喝这世上就没有沐行歌了!”
冬青怔住了,沐行歌受过这么多苦啊?
“冬青,她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特别的,我一直看着,想看看她什么时候才会倒下!”
战天钺微微一笑,这些事他以前没特别在意过,可是和冬青一说,才发现她的很多事他都看在眼里,不自觉地记在了心里。
“被自己爱的人背叛,被自己付出了心血的国家唾弃,被扔在敌国遭人侮辱……冬青,你看看她,换了别人,有多少人还能如此泰然!”
冬青本能地点了点头,虽然和沐行歌相处的日子不多,可是这几天已经让她有些熟悉沐行歌了。换了别的女人,被王爷接回府,可以过好日子了,早阿谀奉承地想着方法讨好王爷。
可这女人,明明有孩子做资本可以获得战天钺的宠爱,却从来没想讨好战天钺,有几个女人做的到呢!
似乎说的够多了,战天钺不再说了,看药碗空了,起身倒了杯水,又喂了她几口,才帮她擦干净嘴放平。
“王爷,我守着她,你去用膳吧!”冬青见天都黑了,又劝道。
战天钺这次不再坚持,点点头道:“我离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