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行歌胡思乱想着,到深夜才躺下休息,她睡的极不安稳,一晚都是在做噩梦,一会看到沐翰被关在地牢里受尽折磨,一会看到战天钺拿剑戳进了自己心窝,一会又看到沐安瑶命人强行给自己灌下了毒酒…峻…
迷迷糊糊中,感觉肚子疼,这疼越来越明显,终于让她清醒过来。
不是梦,小腹一阵阵抽搐着疼,让她全身都是冷汗,而且,身下感觉有些潮湿……
沐行歌一惊,本能地叫起来:“冬青,明玉……快来!”
明玉就睡在外屋,听到她的声音,慌忙披衣就跑了进来,点燃灯问道:“小姐,怎么了?”
“我肚子疼……”沐行歌有些慌乱地叫道:“扶我去净房……鲫”
明玉赶紧走过来,半扶半抱地将她扶起来,沐行歌慢慢起身,只是才把脚放下地,就感觉身下哗地涌出一股液体,顺着脚就流了下去。
沐行歌呆在了原地,往下一看,就见血顺着腿流到了地上。
“啊,小姐你快躺下!”明玉也看到了,吓得赶紧将她又放回去,边大叫起来:“冬青,亦巧,快去请大夫,小姐流血了!”
楼下的冬青和亦巧,平蕙都被惊醒了,三人跑上来一看,都被吓得不知所措,还是冬青迅速冷静下来,一边派亦巧去请钟大夫,一边让平蕙去找洛无远……
“怎么会这样,日间不是好好的吗?”明玉看沐行歌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不安地问道。
这也是沐行歌想说的,可是她说不出来,她木然地躺着,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生命在离她而去,内疚,不安,后悔,绝望,各种情绪涌进脑海,让她完全无法思考……
洛无远睡梦中被叫醒,赶来看到这一幕都傻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要是沐行歌的孩子没了,自己怎么向战天钺交待呢!
不管几人怎么想,都无法改变事实了,沐行歌只觉得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她闭着眼,不惧怕自己会因此丢了命,只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老爷子终于来了,可能已经预见到这样的结局,还带来了三个稳婆,他进来给沐行歌把脉,许久摇摇头说:“保不住了……让她们帮你吧!”
洛无远急了,冲上来一把抓住钟老爷子道:“怎么保不住呢,日间都还好好的,老爷子你再想想办法……不管要什么药,我都会给你弄到的!”
钟老爷子苦笑:“这不是药的问题,是沐小姐和这孩子的缘分尽了,洛二爷,我们先出去,让她们帮助沐小姐……”
老爷子拉着洛无远走了出去,三个稳婆就赶紧上前帮忙,屋里忙成了一团。
而花厅,老爷子沉默了半响才道:“洛二爷,刚才在沐行歌的房里,有些话老夫不便说,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洛无远皱眉:“老爷子有话但说无妨,在我这,没什么该不该说的!”
老爷子苦笑:“洛二爷不觉得奇怪吗?前日我还来看过沐行歌,孩子已经稳稳的,怎么才隔了一日孩子突然没了?”
洛无远挑起眉,疑惑地看着钟老爷子。
钟老爷子揉了揉太阳穴,才道:“我刚才给沐行歌把脉,她的脉象极不稳定,体内有大寒之气,根据老夫的经验,她可能吃了滑胎药之类的东西……”
“你是说是她自己弄掉了这孩子?”洛无远难以相信地睁大了眼。
钟老爷子苦笑:“老夫不能肯定是她自己吃的还是误吃的,只能肯定,如果没有沾染这些东西,孩子不会有事的!”
“老爷子你没弄错?”洛无远沉下脸问道。
钟老爷子认真地点点头:“不会弄错,老夫一辈子行医,这种事见的不少,决不会弄错的!”
洛无远沉默了,刚才的内疚没了,涌起的是一股怒气,沐行歌,她今日上街,为的就是弄这种药吧?虽然一路有自己陪着,可是以她的手段,想人不知鬼不觉地弄到药也是可能的!
战天钺临走前就让自己注意点,说帝都有沐行歌的人,可是自己已经够谨慎了,还是犯下了这样的大错,这让他有种被欺骗被背叛的感觉,他哪里亏待沐行歌了,她要这样陷自己于不义之地。
“老爷子,这事我会和王爷说的,多谢老爷子半夜三更还能来帮忙!我先派人送你回去吧!”洛无远起身道。
钟老爷子也不多留,开了几张方子,给沐行歌小产后调理,就走了。
洛无远看老爷子走了,几下就把方子撕碎了,发狠地道:“沐行歌,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能狠心杀了,你也不配谁善待你,你就该死了算了……免得祸害战天钺!”
洛无远越想越怒,冲到了沐行歌的小楼,三个稳婆已经给沐行歌处理好,端出了几盆血水。
洛无远避开,等她们下楼就冲了进去,吼道:“沐行歌,算你狠,为了想离开就自己弄掉孩子,行,以后我都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别想踏出这个院子一步,等战天钺回来我把你交给他,以后你们的事我就再也不管了!”
说完,洛无远转头对着发愣的冬青,亦巧叫道:“给我看紧她,她要敢走出这院子一步,你们就自己向你们的主子交待去吧!”
洛无远气冲冲地走了,冬青和亦巧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沐行歌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刚才那些稳婆都快弄走了她半条命,她哪有力气反驳洛无远,偏过头,谁也不理,目光直直地看着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