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宫变,来的迅速,去的也迅速,等天亮,尘埃落定。
雨还在下着,各部官员除了半夜被调动的,其余的就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也装作懵懂无知按时上朝紧。
这种事虽然没有频繁上演,可是谁都不是没经历过事的,该关心的关心,该闭嘴的闭嘴,等候皇上定性。
战擎天一晚没睡,换了皇袍上朝,交待般地把庄太后和三皇子谋反的事说了,给战天钺平了反,又安抚了众臣,说了几句场面话,这事就算揭了过去。
没人去质疑什么,庄家姐妹还留在宫里就证明了战擎天对庄家的态度,什么庄太后谋反都是皇上的家务事,轮不到他们质疑雠。
在这场宫变中,除了皇上除去了心头大患,又执掌了庄家,没人占到便宜。
要认真算,连子夜能排上,他的大将军是板上钉钉,归还了战天钺的人马,接手了战天霖手上的兵马,虽然所剩无几,却也有了名头。
早朝算是给了众人交待,退朝宫慕青就尾随着皇上前去探视还住在栖雁阁的战天钺。
一行人来到栖雁阁,战天渝等人还守在门口,战天钺还没醒,这些人连湿衣服都没换一直守着。
“天钺还没醒吗?”战擎天一见这架势,关心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回皇上的话,王太医已经处理好伤口,说王爷没什么大碍,估计今天会醒的!”连子夜禀道。
“那就好!”战擎天舒了口气,看看连子夜他们狼狈的样子,皱了皱眉道:“都去换了衣服吧,没用早膳就去用,天钺要醒来,也不愿看到你们这副样子!”
“嗯,一会就去!”连子夜迟疑了一下道:“皇上,王爷是留在这,还是我们把他送回王府?”
战擎天怔了一下,抬眼看几人都在看着自己,沉吟了一下勉强道:“他还没醒,就留在这吧,搬来搬去也不好,等他醒了,问了他的意思再说!愿意留在宫里养伤,朕再给他安排住处!”
“末将代王爷谢过皇上!”连子夜谢了恩,让白子骞他们都去换衣服用膳。
战天渝自然地说:“皇上,四哥没醒,我就在皇宫打扰两天陪陪他吧!栖雁阁旁边不是还有空着的房间吗,我去住那边可以吗?”
相隔最近的就是澜月阁,战擎天看了一眼战天渝,心下不悦,战天渝是在担心什么,怕自己趁机对战天钺不利吗?
他也不好挑明,点点头:“当然可以,你一会去看看缺什么,和张总管说一声就行!”
“多谢皇上,那我先回府换了衣服再来!”战天渝告辞走了,他算看明白了,也不再顾忌什么要平平淡淡处世了,该来的躲不掉,那何不像四哥一样,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战擎天在连子夜的陪同下的房间,战擎了脚步问道:“她怎么样?”
连子夜平静地道:“还没醒,听王太医说感染了风寒,在发热呢!没有性命之忧!”
战擎天点点头:“那就好!”
他往前走,连子夜终究忍不住,问道:“皇上要怎么处置她?”
这话有两重意思,战擎天听出来了,是问沐行歌是继续留在皇宫,还是满足战天钺所求赐给他!
战擎天冷冷一笑:“她终归是西溱的敌人,你们王爷要她,不做点什么朕无法向死于她手上的人交待!”
连子夜懂了,不再问了。
进到战天钺的病房,看到王太医还守在床前,见皇上来了,王太医赶紧起身施礼。
战擎天摆摆手,走到床边,看到战天钺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战擎天有些心虚,不是第一次看到战天钺这副模样,却是两种心情。
第一次见是感激的,这次却是感激中夹杂着其他很多因素,很矛盾,即希望这人再也醒不过来,又希望这人能继续为自己所用,就和上次他中毒一般,总是纠结。
“皇上不必太担心,王爷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康复的!”王太医误解了战擎天蹙眉的原因,以为他在担心战天钺,安慰道。
“那就好,他可是我西溱的栋梁之才,朕的好弟弟,朕衷心不希望他有事!王太医,好好照顾他!”战擎天说了几句场面话,就以要处理事为由走了。
回御书房的一路上,战擎天都在思考,到了东宫,见宫门紧闭,战擎天忽地笑了,回头招了招手,公公赶紧小跑上来:“皇上,有何吩咐?”
“去,给阮妃带个口信,钺王在宫里养伤,朕国事繁忙怕顾不周全,让阮妃多操心,代朕多去探望钺王!”战擎天道。
“喳,奴才这就去传旨!”公公小跑着去东宫传旨。
庄家姐妹陪同着阮依雯接了旨,两人思路顿时又活了,这不是又有机会了吗?
庄太后虽然垮了,庄家没垮,皇上留下她们就证明了这一点,两人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呢!
阮依雯接了旨,也没什么表情,转头让庄家姐妹去领了补品,就带了两人一起前往探视。
在门口遇到了刚出来的宫慕青,宫慕青避到了一边施礼:“娘娘吉祥!”
“宫大人有礼了!”阮依雯淡淡颌首,走了过去。
宫慕青矛盾地看着她,从阮依雯进宫后,每一次见她感觉都不同,阮依雯越来越有皇后的气质了,难道真的如战天钺所说,有些事走过去就回不去了,他等的只是一个泡影?
曾经的阮依雯,他所爱慕的女子已经离他越来越远,远到近在咫尺,却似天涯,他无法触及她,更谈不上走近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