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暴风雪也许一瞬即使,可对于被吸入其中的人来说却是极其漫长,分不清过了国舅,白樱便在激烈旋转的风雪中心被转晕了,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竟身处一条上宽下窄,深有千尺的冰川间隙之中。
白樱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她的新坐骑,她拨开压在身上的雪块艰难起身,才发现不仅手脚都被冻成青紫,声音也沙哑的像一个老人。
在她身旁,乌衣鸟亦被深埋在积雪之中只剩下修长的脖子和脑袋还露在雪外。它的双眼痛苦紧闭无法分辨生死,由于脖子上的鸟毛先前被白樱拔了个精光无法御寒,近乎**的皮肤被冻的惨白,找不出一丝血色。
“乌衣鸟,你醒醒!”白樱解下肩上的貂皮风衣心痛的围住乌衣鸟无毛的脖子,然后用力将它推醒,后者痛苦而虚弱的发出**。
它血红的眸子里还泛着明显的余怒,不愿理会白樱,自顾自吃力的从雪堆中爬了出来,然后哀怨的睨了眼头顶处高耸入云的冰缝出口,想要用高厉的长鸣呼唤求救。可严寒早就冻伤了它的喉咙,只能发出不连贯的气声。
白樱见乌衣鸟不理会她的好意,郡主脾气又冒了出来,原本身处在这冰雪绝境就已经够让白樱感到绝望了,还遭受了一只鸟的白眼,这让高傲的白樱无法忍受,跺脚道:“哼!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她气呼呼的说着,就挪到一处冰岩下卷缩着哈气搓手。而不管她如何努力,在半炷香后她的手还是被冻成了青紫,这时白樱终于开始感到害怕了,她想起小时候最疼她的皇姨母曾经说过,雪国的每一个夜晚都会冻死几头壮硕牦牛的传说。而她只不过是一介女流,恐怕也会向那些可怜的牦牛一样,熬不过今夜了。
“呜……”面对不知未来的极度恐惧和越发降低的气温,白樱不禁害怕的抱膝哽咽,时不时用委屈和可怜巴巴的眼神往乌衣鸟身上转。最终还是抵不过严寒的侵袭,带着脸上的几道泪痕冻晕过去。
看着将貂皮风衣给了自己却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白樱,乌衣鸟心中五味陈杂,将包裹着自身躯体的巨大羽翼分了一片覆盖在陷入昏迷的白樱的身上。/
它的智慧还不足以明白白樱对于雪国国王的重要性,但在它的认知中人类已经是和善的,是可以友好相处的一方了,而且它的主人沐千雪也是个人类,这也意味着在乌衣鸟的潜意识中存在了保护人类的观念,这也是为何白樱拔掉它脖子上的羽毛,它却不用尖喙啄她,不用利爪抓她的根本原因。
得到羽毛的温暖,白樱的面色稍有好转,可一双秀眉仍旧因不安惶恐紧紧相凝。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沐千雪终于驾着噬魂魔刀寻到困住二人的冰隙底部。入夜的雪国寒风刺骨,若处在原地不动,不出片刻便会让风雪掩埋,所以当沐千雪发现他们的时候,乌衣鸟几乎已被冻成了一座巨大冰雕,而躲在它宽厚羽翼之下的白樱双颊虽被冻的通红,却俨然安好无损。
沐千雪用灵气扫散了埋住乌衣鸟身上的积雪,白樱察觉了积雪掉落之声撑开眼眸,见到沐千雪立在身前顿时激动而泣,她一把拉住沐千雪的袖子,欣喜的抽涕:“皇姨母叫你来就我们了!快带我们回去,我就要被冻死了!”
可话才出口,白樱便愣住了,冰雪剥落后她在自己身前发现了一大片墨色的羽毛,这是被冻成冰雕的乌衣鸟的翅膀,上面还残留着体内仅有的温热。白樱恍然明白了乌衣鸟的用意,眼眶一下变得更红,愧疚、感激、懊悔重重情绪搅成一团涌上心头。
她用力摇晃着乌衣鸟的翅膀试图叫醒它,可乌衣鸟全身硬邦邦的,毫无回应。
“你快救它!别管我,你先去救它!”白樱哭叫着拉扯沐千雪,将他温暖的掌心贴上乌衣鸟的羽毛。仿若只要沐千雪随意施展一个法术就能唤醒身旁这只被少了生气的乌衣鸟。
可沐千雪什么都没做,甚至抽回了手负在身后,冷声道:“乌衣鸟原属自然,喜爱自由,无拘无束。它的死是为了自由,是为了挣脱你的束缚,换言之这是它自己寻死,我又怎能再救醒它让它去做你的坐骑,终生囚禁在你的宫殿牢笼之中?”
“你是说乌衣鸟是为了逃离我才寻死的,既然要逃离我,它为何又要救我?!”白樱不放弃的抱着乌衣鸟冰冷的躯体,紧紧贴着它的胸膛想要听见它的心跳,可一试再试,她的泪早就夺眶而出。
沐千雪扬了扬手,噬魂魔刀受命悬浮于白樱面前:“请郡主随贫道回去皇宫,国王已等候多时。”
“不!”白樱抗拒道:“你可以救活它的,只要你能救它我绝不会勉强它再成为坐骑!人各有志,乌衣鸟向往自由就让它自由飞翔,我的坐骑已经有污垢了,我不要乌衣鸟了,所以,千雪道长就当我白樱求你,求你救救乌衣鸟吧!”
闻言,沐千雪眼底悄然浮上一抹欣慰,看起来乌衣鸟事件总算是让这位无法无天,刁蛮任性的小郡主稍有改变。但她仍冷着脸试探道:“哦?当真不要?”
“不要了!”白樱见沐千雪似有动心,连忙举起被冻得通红的双手使劲摇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郡主真的不要了!而且,若千雪道长真能救醒乌衣鸟,我还会让皇姨母给你更多的雪芋,而且以后再也不给你们惹麻烦!”
见白樱语气诚恳,神色认真,沐千雪才跃然轻扬唇角,提手附于乌衣鸟胸前向其凝结内丹之处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