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昨日那位妇人早早的端来了热水和早餐。/
无名看着食盒里的清粥、白菜,闷闷不乐!
沐千雪边吃边觉得好笑:“先不说你能不能从噬魂魔刀里现身,就算你能现身也只是一缕魂魄,还真能吃鸡不成?”
无名不满的将噬魂魔刀震动的‘咯咯’直响:“怎么不能,我可不是一般的魂魄!”
沐千雪饭毕,带着噬魂魔刀出门:“走,现在就去买鸡!”
到达一楼饭堂,沐千雪环顾墙上挂着的菜牌,除了蔬菜,就只有一种名为‘龙肉’的荤食。再看堂内用膳之人的饭桌上,竟也无人吃肉,盘盘都是素菜!
沐千雪无奈的耸耸肩:“集市上一定有鸡!”
与八源城相比人羹城显得破败潦倒的多,几乎每一栋房子的外墙都爬着数条歪歪扭扭的裂缝,地面上尘土飞扬,每一脚落下,都有灰尘可以飘到鼻尖上!
穿过了七八条街巷,沐千雪进入集市,她不时拍去双肩上飘落的土灰,却悻悻的发现身上白色的貂皮已经被染成了灰色。
集市是位于城西的一片空地,零散的摆放着十余个临时搭建的棚铺。除了一处肉摊和一处售卖马匹的铺子,其余商铺中买卖的都是一个个脖子上挂着锁链的活人。
来往于集市者,多半是化作人形的异类,偶尔也会有几个商人模样的人类穿梭其中。总之,这集市不仅商贩少,客人也少,极为冷清。
街角突然冒出一面黄肌肉的掩面男子,急速走至肉摊,丢下一个铜子,从老板手中接过一大块肉,慌忙离去。
沐千雪心道:想不到这里的肉竟卖的那么便宜。也走向肉摊搭讪道:“老板,除了猪肉,你这还有没有鸡肉?”
老板先是一怔,随即嘿嘿大笑,他裸露的上身沾满了肉油,将刀插回砧板:“什么猪肉、鸡肉?!我这只有龙肉,不买就闪边去!”
沐千雪尴尬的指天再问:“龙肉是何种动物之肉,莫非真是天上飞龙?”
老板斜眼上下打量沐千雪,然后掀起肉案上铺着的油布,从案底拖出一个满是血污的木桶:“喏,就是这个!”
沐千雪低头一看,木桶中全是翻着白眼的人头!顿时就叫她亡魂大冒,本能的后退数步,将五脏庙里的东西全部吐了个干净!
肉摊老板趁机讥讽:“龙肉就是人肉!土包子!”
无名不堪主人受辱,噬魂魔刀蠢蠢欲动,飞闪而逝就要抹过肉摊老板满是人油的脖子,沐千雪再想阻拦已来不及。噬魂魔刀贴着肉摊老板的头皮一路割去,眨眼间就叫那老板变成了光头肥秃!
肉摊老板这才知道得罪了高人,扑通跪在沐千雪面前痛哭求饶。
沐千雪强装镇定冷哼一声,收回噬魂魔刀,转身向售卖马匹的铺子行去,低声咒骂:“还以为你要取他性命!叫我白白担心!”
无名笑道:“谁叫他吓唬你!”
此话让沐千雪颇有沉思,沉声握拳道:“你说的对,我不能懦弱。”
贩卖驴马之处,是一个草棚,一匹枣红马正在咀嚼干草,见沐千雪靠近,发出了一声响亮的鼻鸣!
“呦,原来是稀客光临!”说话的是一拄拐老翁。
“老先生,难道你之前见过我?”沐千雪对那句‘稀客’感到很是蹊跷,谨慎问道。
“老夫年纪大了,就算以前见过的人恐怕也认不出了!哎,老夫这店许久都无‘人’光顾,见到小姑娘你,还不算稀客?”老翁颤颤悠悠走近沐千雪笑道。
马棚旁放几副没套马锁的车辇,顶上落满了灰,看样子放在那已经有些时日了,沐千雪刮开灰尘露出制作车辇的木料,出乎她的意料,竟是用楠木制成:“这车辇怎么卖?”
老翁捋着胡须反问:“敢问小姑娘,是用牛马拉车,还是用人奴?”
沐千雪恐老者坐地起价,犹豫道:“看价格而定!”
“先看货吧!”老翁这才拉开马棚后灰色的帘子,帘子一开,灰尘四起,两人被灰抢得都忍不住剧烈咳嗽。老翁道:“我养的人奴可都是吃干粮的,力气大着呢!一个人就能拉动一辆车,可不能和对面那些病殃殃的龙肉比!”
帘子后坐着十余个壮汉,一个个皆是高大威武,但他们看向沐千雪和老翁的眼神却如牛马,猪狗一般,只有敬畏和感激的讨好!
这让沐千雪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奴隶的身份,只要给他们一顿饱饭,就能让他们摇尾乞怜!
队伍最末,有一个较为芊瘦的身影带着枷锁卷缩在角落。她的脸肿胀的不成人形,发髻松垮凌乱插满了稻草,衣服上多有条形血迹,乃是被鞭打所致!但即使遭受了如此不堪的待遇,此女的眼神却无有屈服,充满了愤怒和不屈!
看见沐千雪,女子突然发疯似的尖叫,她口中绑着封口的布条,只能发出尖利的“呜呜”声!
老翁举起拐杖狠狠的戳向疯叫的女子,将她打趴在地。但那女子仍旧挣扎的想要靠近沐千雪!老翁道:“她是个疯子,别理她!这些都是好货色,五吊铜子不算贵吧!”说着,老者示意其中一名壮汉作出高抬腿和跳高的动作来展现他的力量。
疯子的眼睛里是不会同时交杂着愤怒、委屈和求救的情绪。沐千雪看着那满脸淤青的女子,双拳松了又紧,紧了又送,最终还是憋着气走到马棚,指着其中唯一的那匹枣红马:“它怎么卖?”
老翁伸出五指正反转动:“十两银子,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