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艳下了末班车,一个劲往家里赶。一看腕表,已经23点了。“哟,得快点,不然老王又要把电梯关了。”想到这,她索性踩着高跟鞋一鞋一路小跑起来。很快她便进了一片住宅区。并沿着一条石子路向里走去。石子路不长,在尽头处有一幢十来层高,亮着灯光的大厦。“还好不算太晚!”张艳远远看见灯光,心里踏实了很多。她每次夜班回来,总担心值班的王老头把电梯关掉,害得住七楼的她要爬好长一段楼梯。她倒并不是怕累,而是怕楼梯里那渗人的黑暗。由于大厦落成没多久,住户很少,因此楼道里的灯还没装上。一到晚上,整幢大厦除了底楼外就是乌黑一片了,要走楼梯非得打手电才行。女孩子们都怕黑,张艳尤其怕。每次她打着手电摸黑上楼,总是一路胆战心惊,哆哆嗦嗦。不多时,她来到大厦前,掏出密码钥匙卡,按了几个数字,门便轻轻地滑开了。这是幢挺高级的住宅楼。内部设施相当现代化。当初张艳来看房子时,就是冲着它的惊人低价才来的。本来以为二十多万一套房子绝好不到哪里,谁知一来就被这幢大厦高贵的气派,良好的内部装潢,和先进的物业管理给吸引住了。她就像检到宝似的,几乎立刻就付了首期款,迫不及待地搬了进来。“唉,当初买房子时也太急了,连楼道里没有灯都没注意到!真糊涂!不过这房产商也真小气,就算住户再少,你也不能过了11点就关电梯嘛!”一走进大堂,雕花天顶上垂下来的一盏外引人注目。四面墙壁粉白。地面用深碧色大理石铺就,中央还用玛瑙红拼嵌出数朵富贵牡丹。厅边几张台子,十来把椅子,一律由暗红色桃木制作。所有一切都显得极度高贵,奢华。“没路灯也值!这么好的房子才二十多万,实在太便宜,太合算了!”张艳每次走进大堂总有一股检着宝贝似的开心。不过她也有点奇怪:“这么好的房子,又这么便宜,怎么没人来买??”因为她自从住进来后就发现整幢十几层的大厦才三五家住户。不过她也就是一想而过,从没往深处去想。前台值班的老头睡得正熟,张艳也没叫醒他,径自走到电梯门前,按动了数字“7”。谁知按了好多次都没反应,电梯门就是不开。“咦,怎么回事??”她连续按着数字钮。大堂里静悄悄的,只有“嘀—嘀—嘀”的按钮声。“电梯坏了!”一把嘶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仿佛说话的人刚被割断了喉管,还未完全断气的样子。啊!张艳猛吓一跳,回头看去,那老头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她身后。“王富师傅,你真吓我一跳!”张艳勉强笑着,接着又问:“王师傅,这电梯怎么坏了?”王老头对张艳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僵滞地转过眼珠子,瞄了瞄边上的太平梯,呆看起来。张艳看到他这样子,不仅有些害怕起来。王老头对着黑黑的太平梯口看了半晌,嘴里含混地说了一句什么,便转身慢吞吞地走回前台。“喂!王师傅,你说什么啊,这电梯怎么办呀?”王老头闻言,并没有转身,只低声道:“六七了,又要回来了。”说着就坐回自己椅子上伏下头,竟自顾自睡觉了。“什么五七六七呀,真是个莫名其妙的老头!”张艳有点气恼地跺了跺脚。她又抬头看看电梯上的指示灯,小灯依旧血红地亮着,电梯门却没有任何反应。“唉,又要爬楼了!”张艳无奈,从拎包里取出手电,又瞧了瞧四周,大堂里异样的寂静。王老头睡得一动也不动,更奇怪得是声息全无,连轻微的呼吸声都没有。一丝寒意悄悄地爬上心头,张艳觉得背脊有些发冷。“还是快走。”她忙往太平梯走去。才上楼梯,整个人便陷进团团浓黑中。啪嗒,一道不太强的手电亮起,硬是从黑暗里撑出一小段白光。张艳提着手电,小心走上楼梯。她尽量使自己的高跟鞋不发出任何声音。“寂静的黑夜里只有自己的脚步声。”这种场面老是让她想起希区柯克的电影。因此她走得又轻又慢,并不很快。又转过一弯!张艳心里默数着。每层楼面有两处拐弯,她住七楼,转十四个弯就到了。走着走着,一阵阵凉风吹来,掠过肌肤上麻麻痒痒的,很是遐意。感受着这柔和的轻风,张艳的心情稍微有些放松下来。忽然,她猛地想起这幢大厦采取的是中央空调,因此过道的窗户都是密闭的,这哪里来的凉风呀?想到这里,张艳陡然惊慌起来。就在此时,凉风一阵紧似一阵的,奇怪了,就算把窗户全打开也没那么大风啊。这是什么风呀?难道是谁在吹………………一想到这,张艳的脑子里立刻闪出一个字,那个字代表了一切经典恐怖。“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