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搬进七楼a座后,姜小白发现自己的生活方式在悄悄地发生变化。本来她是不画妆、不爱穿裙子的,那天路过百货大楼时居然买了套价格不菲的护肤品,还在服装专卖区挑了件明黄色的连衣裙。连衣裙镶着碎银花边,穿在身上让姜小白平添了几分端庄贤淑。
这天,姜小白画了个淡妆,穿着连衣裙上班了。为此她犹豫了几天,就怕别人看她的眼光怪怪的,但很快姜小白就克服了心理障碍,她发现路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她身上,有些男性公民在她走过去后还不住地回头张望。
姜小白心情激动地走进办公室,方萍看着她尖叫起来:“小白,找男朋友了,打扮得这么漂亮!”姜小白抿嘴笑着:“哪里,谁能瞧上我这个丑丫头?”说着她有意无意地向陈大伟瞟了一眼,正好跟他的眼神相接,顿时羞涩地低下头去。姜小白喜欢陈大伟在单位已不是个秘密,只是陈大伟对她总是不冷不热,也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三五天他们会在一起吃顿饭,就这样若即若离。
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围过来,一定要姜小白告诉她们在哪买的,姜小白答应下班后就带她们去看看。
漫长的一天工作结束了,女孩子们像出笼的金丝雀飞到了百货大楼,姜小白领她们至服装区就远远地离开了。她的性格是腼腆内向的,不习惯嘈杂喧闹,所以才会在城区最偏僻的地方租住顶楼。
姜小白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一个瘦高的男子引起他的关注。他伫立在货架前,穿着与时令极不相称的黑色西服,在姜小白走过来时猛然回过头来,把姜小白吓了一跳。
男子奇异地盯着姜小白,张张嘴说:“小姐,恕我直言,你印堂发暗,脸色带黄,是不是撞邪了?”姜小白撇撇嘴,她所受的教育让她不相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事,男子却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小姐如果相信我,就请报出生辰八安,我给你推算推算,也好趋吉避凶。”
姜小白轻盈地从他身边掠过去了,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不想与他纠缠。男子的话像苍蝇追过来,嗡嗡地钻进她的耳朵:“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小姐最近换了地方,万事皆小心啊。”姜小白不由得心中一凛,待回头看时,那人却不见了。
女孩子们挑选好各自喜欢的颜色,吃罢饭时,已是夜色深沉了,姜小白和她们告别,回到住处。一按电灯按钮,灯亮了一下就灭了,她叫来房东,房东查看一下说接线短路了,叫她不要开灯,明早他来装。姜小白只好去楼下买了蜡烛,一根蜡烛的光线太微弱了,姜小白想着瘦高男子的话,不禁有些后怕,又点了一根蜡烛。
姜小白躺了一会儿,一声猫叫把她惊醒了,她看见一只黑猫趴在窗台上,窗子开着,忙失魂落魄地爬起来。果然,鱼缸里的金鱼不见了,水面上浮着不少鱼鳞,黑猫正在悠闲地剔牙,姜小白恼怒地扑过去,抓住了黑猫,黑猫受惊下在她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姜小白一疼,松开了手,黑猫趁势逃走了。
姜小白给手臂上了药,想到明天还要去打防疫针,心里烦透了。这时,走廊上响起脚步声,在静静的夜里,一声一声敲击在姜小白的心坎上,她抬腕看了一下表,十二点整。每夜这个时候,隔壁那个高个男子都要出去,姜小白撞到过他一回,她还友好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姜小白轻轻地走过去,透过猫眼向外窥视,真的是他,经过姜小白门口时还放慢了脚步,朝这边冷冷地看了一眼。虽然隔着门,他根本看不见姜小白,但姜小白还是吓得快要窒息。只见他一身黑衣黑裤,更加显得脸色的苍白,幸好他又按原来的步率走开了。
这里再也不能呆了!姜小白记得窗子明明是关着的,是谁打开了?这样想着,她不禁机灵灵打了个寒噤,向后看了看,好像身后站着传说中的幽灵。蜡烛爆出一个火花熄灭了,屋子陷入无边的黑暗中,姜小白想给陈大伟打个电话,手机却找不到了。她只好再次摸到床上去,用被单蒙着脑袋,初夏天气,屋子里是闷热的,姜小白捂出一身汗也顾不得了。突然,卧室内响起一个女人的哭声,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楚。姜小白浑身汗毛倒竖,连念阿弥陀佛,门咚咚咚被人敲响了,陈大伟的声音传进来:“小白,是我,开门呀!”
姜小白壮着胆子起了床,摸黑开了门,扑在陈大伟怀里哭开了。陈大伟拍着她的肩说:“小白,怎么了?”姜小白再也不敢在房间里呆了,拉着陈大伟就下了楼,来到灯火辉煌的地方,她一五一十把自己遇到的怪事说了。陈大伟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良久才说:“小白,我说一件事你别怕,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姜小白疑惑地看着陈大伟,是啊,三更半夜的陈大伟怎么不睡觉?陈大伟接着说:“我梦到了我阿姨,我这才想起早上我看到你为什么感到那么亲切了,因为她最喜欢穿一件明黄色的连衣裙,镶着碎银花边,跟你这一件模一样。”姜小白问:“你还有个阿姨,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她在哪里。”陈大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失踪十年了。”姜小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陈大伟不相信有鬼,和姜小白上了楼,姜小白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一下也不敢松开,他们坐到天明,可那奇怪的哭声再也没出现过。
姜小白再也不肯住这个房间,嚷嚷着要搬出去,陈大伟只好同意给她找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