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时淡淡点头。
“表姐呢。”丁一一左顾右盼。
“家里。你等人?”
丁一一挠着头,低头想,真糟糕,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她慢慢红了脸:“没有,准备回去。”
“嗯。”
蓝时也不看她,走向车库。
丁一一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追上去:“姐夫,我钱包丢了,你能送我一程吗。”
蓝时没出声,继续走。
丁一一权当他默许,心跳得老快。
蓝时问:“回家?”
“哦哦,不,送我去学校,麻烦了。”献媚讨好的表情。
蓝时没看她,车子快速行驶,车内安静,丁一一傻笑:“姐夫,我明天请你和表姐吃饭好不好?”
“不用,谢谢。”
“那……我……”
“以后不要找这种拙劣的借口。”
“啊?”
蓝时示意她,丁一一低头,看到钱包搁在腿上。顿时,她满面通红,羞得说不出话。
“你舅舅你表姐他们的话,你就当玩笑听听,过了也就过了,我不会放心上,也希望别给你带去困扰。”
丁一一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回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你别学你表姐。”
这个晚上,也是这个月,蓝时留给丁一一最重也最有力的一句话。以至于,她刚绽放还没吸取雨露的情怀就被无情的浇熄,不留余地。
她结结巴巴想为自己辩解,她想说我喜欢你啊,我不在乎啊。
将欲出口的话,在蓝时冷冷递过来的眼神里销声匿迹。她敢肯定,这句话一旦脱口,她得到的将不会是爱而生满满的羞辱。
他说,别做那些丢脸的事。
他还说,你还小,犯错还有改正的机会,不要利用别人的包容,除了你父母,没人会无条件容忍你的错误。
留下这些话,他消失在夜色的尽头,丁一一在夜幕下帘卷西风。
蓝时联系管家,语气很平静。他问秦谂有没有回去。
管家摸着汗说回了,已经休息了。他不敢说她看起来不大好,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晚饭都没吃。其实他刚挂了蓝时的电话,秦谂就自己回来了,只是人恍恍惚惚的,一进门就说管叔我去休息了。
这一上楼,现在都没下来,他去敲门,问她饿不饿,她说不饿,也没开门。
蓝时没说话,挂断,关机。
他点燃一支烟,深吸。
西山脚下的夜色伴着几分凄迷,在霓虹灯里飘摇。
他打开车窗,冷风灌进来,发热的头脑渐渐冷却,往山上望了一眼,车,掉头。
迷雾里,只留下渐行渐远的汽车尾灯。
秦谂几乎看了一宿的电影,从狗血无厘头的看到虐心虐肺的,她偶捧腹大笑,偶尔泪流满面。以至于第二天,手机响起,她还以为自己做梦了。
手机那边响起裴绍元的声音,他说谂谂是我,裴绍元。
秦谂呆呆地想,唉,昨晚电影看多了,居然融入了电影情节。
她迷迷糊糊地听着裴绍元讲了很多,最后,他说谂谂,我们见一面吧,我们常去的那个书吧,你不来我会一直等下去。
秦谂盯着手机屏幕光亮渐渐暗淡,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迟钝地想,她不是做梦,裴绍元找她来了。
她呆了半天,心想裴绍元他干嘛呀,他们都已经分手了,她是他的过去式,他也是她的过去式。她又想蓝时知道,会不会一巴掌拍死她?
中午,她若无其事问:“管叔,他书房的君子兰是不是该换了?”
管家说:“我已经换了呀。”
“哦。”秦谂托着下巴,慢慢搅着杯中乳白色的牛奶,心不在焉:“他……最近应酬很多吧。”
“这些年都这样过来着,习惯也就好了。”
“有钱人也挺累的。”
“谂谂,你昨天去了哪里。”
秦谂眸光闪了闪:“去看朋友,她最近不太好。后来又去了书店,忘了时间,手机也没电了。”
管家没追问,也没告诉她自己已经向蓝时报告。他也摸不准蓝时的态度,说他只要一个孩子,最佳的选择绝对不是秦谂。如果单纯的只为一个孩子,他也不会隔三差五甚至有时半夜了喝醉了还过来。管家不禁担忧,怕蓝时不分轻重的举动惹恼他爷爷。他虽没见过老太爷几次,但那位老爷子手段雷厉风行。他也听老胡提起年少意气风发的蓝时喜欢过一个姑娘,后来愣是被拆散。
所以,管家闲着没事就瞎捉摸,有一次老胡还意味深长地说这事儿不是他们能瞎琢磨的。
秦谂喝完牛奶,期期艾艾地问:“他有没有说今天会过来?”
管家回忆了一下,心想他哪敢过问蓝时的行踪。他问:“你今天要出门?”
“嗯,去看文锦。就是我朋友。”第一次在这位慈祥的大叔眼皮底下撒谎,心虚和罪恶感逼得她低着头掩饰心慌。
“去吧,早去早回。”
她打车去裴绍元说的地方,这是一家休闲书吧。裴绍元和她在一起时,两个人经常来这。她喜欢吃各式甜点,他喜欢看书,这里成了他们恋爱基地。秦谂有点鄙视自己,这种鄙视有着自我唾弃和厌恶。时隔几年,她居然还能清晰地记得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站在书吧前,冬日的太阳还是很刺眼。她就这样站着,几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子从身边路过,走过了忍不住回头瞧她。
透过玻璃窗,她看到裴绍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