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顾婉卿当先走了出去,“皇上若也觉得不合时宜,你我退出来便是。”
一路走过去,营帐外执勤的士兵和左煦带出来的随侍都一一向顾婉卿行礼问安,他们其中的一些人显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向顾婉卿的目光难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也是,当年左煦力排众议立顾婉卿的风光日子距此刻着实不远,不过失和一次,却已物是人非。
顾婉卿的脸上一直挂着温婉的笑意,她走向远处的帐篷,远远地便已听见熟悉的声音,边啜泣边控诉。
“皇上当真不念及昔日情分,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许家吗?”
顾婉卿转身询问,顾青城便回答,“许鸢的父亲是右侍郎徐浩力。”
说至此处,才恍然大悟起来,“对了,我想起来了,右侍郎与高太傅是一伙儿的,如今叛军已被围城,随时有性命之忧,想来许鸢是来求援的。”
顾青城惊喜道,“长姐,以她这样的身份,便是她曾得皇上**幸,皇上也是不会放过许家、不会纳她为妃的。”
顾婉卿没有说话,只是点着头,缓缓地往里走。
耳边没有左煦的声音,只有许鸢不断的说着,“皇上,民女知道,民女一直都是皇后娘娘的替代品,只是因为皇后娘娘与皇上起了争执,愤而出走,皇上这才喝醉了酒,将民女误当作皇后娘娘。”
“可是民女不在乎,便是没有任何名分,民女也愿意跟在皇上身边,一直侍奉皇上左右。”
“请皇上念在民女一片诚心且与皇上共枕**的份上,放过许家,可好?”
许鸢说得情真意切,帐子里仍就一片静默。
此时,顾婉卿已走到帐子口,左煦与许鸢的身影就那样出现在顾婉卿的视线里,平常,不突兀。
许鸢跪伏在左煦的腿上,而左煦只是看着茶盏喝着茶,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顾婉卿与顾青城挡住了从外而入的阳光,这让许鸢瞬间发现了顾婉卿,她眼睛蓦地瞪大,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
“皇后娘娘吉祥!民女许鸢拜见皇后娘娘!”她转过身子,俯身叩拜。
“平身!”顾婉卿道。
因着这一声喊,左煦也发现了顾婉卿,霎时间,他脸上所有的冷淡顷刻消融。“还未到未时呢?你怎么过来这么早?”
绕过许鸢,径自走到左煦身边,将食盒放到桌子上,“随从说你早饭也没吃,我就让人准备了些东西,多少吃一些,别饿坏了身体。”
“确实饿了。”左煦道,打开顾婉卿带来的食盒,嗅着里面的味道,“好香!”
两人旁若无人,许鸢早已面色铁青,左煦一直没看她,顾婉卿到底是看见了,便道,“方才过来时,听见你同许小姐在说话,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
左煦像是这才看到眼前还有一人,他挥了挥手,打发道,“你先退下吧!”
转身抓住顾婉卿的手,“你别走,我知道你也饿了,陪我在这里一起吃。”
左煦既已下令,许鸢再待下去便是抗命,许家本是戴罪之身,她自不想罪上加罪。可是她若就这样离去,许家便再无活路。
她咬着唇角,终是猛地扑倒在左煦及顾婉卿脚边,“皇上,皇后娘娘,民女怀了龙种,请皇上和娘娘明察。”
左煦一口水就这样喷了出来,半点形象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