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煦吞进口中的饭菜,笑着答,“原是心情烦闷,因而便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哪知她就过来了,左右也无事,权当听戏了,你若来得晚些,我还能听得更久点。”
顾婉卿只能无奈摇头,正要说话,忽听外面来人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恭亲王妃和高太傅来了!”
他转身对顾婉卿道,“你就坐在我旁边!”又对顾倾城道,“保护好皇后,不得有任何闪失!”
再面向帐外时,脸色已冷,连带着声音也冷了下来,“让他们进来!”
封念茹和高卓来时,左煦正坐在正前方,漫不经心的样子。他不需要穿紫衣皇袍,周身的气势已是不怒自威。
原以为高卓也好,封念茹也罢,应是来求和讨命的,没想到,他们的姿态倒端得比左煦还要足。
高卓道,“叛臣左煦,你图谋不轨,谋权篡位,更集结祁国,意欲瓜分安国,如此不忠不义,其罪当诛。我皇念与你兄弟多年,不欲追究,命你离开安国,有生之年不得归安!”
顾婉卿想,这大概是将“做贼的喊捉贼”这句话,演绎得最彻底的事情。
她看向左煦,见他忽然笑了起来,眉眼间尽是嘲讽之意。
“高太傅,眼下,整个京师外都是朕的将士,如今的京城就是一座孤岛,朕要想动你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如此时刻,你还这般虚张声势,不觉得可笑吗?”
高卓似乎并不觉得,不再端着讨伐逆贼的架势,他道,“老臣潜伏在你身边十五年,费劲心里营造你命数之说,你以为老臣这十几年做的,都是可笑之事吗?”
这种时刻,左煦也不想再多费唇舌,“直说吧,朕想要你们的命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你们之所以敢冒险前来,不就是仗着我们多年情分,仗着朕要知道真相吗?”
“拿出来吧!不是他亲眼看到,他总归是不肯相信的!”高卓对跟在他身后的封念茹道。
眼下,封念茹手中正拿着一个黄色的卷轴,她一直握得死死的,眼睛却盯着顾婉卿,像看笑话一样,这让顾婉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封念茹缓缓走上前来,走到左煦面前,她并不打开那卷轴,只是仰起头,问道,“煦哥哥!别怪我!都是你逼我的!”
“若不是你**幸那个女人,若不是你不顾及多年情分,我何苦如此?”
她缓缓走向顾婉卿,左煦却当先拦在顾婉卿面前,“恭王妃!”他大声道,语气中是浓浓的警告之意。好像她再往前一步,他就可以要了她的命一样。
这声警告,让封念茹终是止了步。
“有喜了?恭喜呢!”她的声音暖暖糯糯,却像蛇的芯子,虽灵活,一不小心,就是致命的。
“离开安宫便怀了孩子,真是巧呢!我可听说她见到祁君了哦,煦哥哥就当真半点不怀疑吗?左右让孩子早出生一个月两个月便是,也不是难事,顾姑娘,你说呢?”
左煦的手猛地握紧,顾婉卿瞬间握住,冲他摇了摇头。
与一个近乎疯狂的人较劲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她疯魔可以,旁人实在没义务陪着她疯。
见没人理会,她也觉得自讨了没趣,视线又落回左煦身上,“皇上他说不来了,兄弟一场,皇你,凄然的背井离乡。”
“他嘱咐我,送煦哥哥一程!”
高卓也好,封念茹也好,都那般成竹在胸的姿态,若不是他们疯了,就是真的掌握了一些可以扭转乾坤的东西。
那卷轴,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