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曦微,迎面的风有些清凉。
萧清越打马走在前面,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一路她在不断地告别,告别自己最亲的姐妹,告别曾一起出生入死,浴血奋战过的友人,告别些爱护着她却不能爱的人,告别这片她生活了几十年的世界……
这二十多年来,她在这片土地出生成长,连她自己都快要分不清哪里是自己故土。
她想要回到那个世界,又害怕回到那个世界,害怕回去之后看到的不是自己期待一切,害怕自己牵挂多年的一切早已抵不过时间的洪流……
她一直在这样的矛盾中挣扎,却怎么找不到真正想要的答案。
祁月看着晨光中女子倔强的背影,只觉百味杂陈,他是多么想敲开她紧锁的心门,看到她深藏在心底从不示人的秘密和软弱,可是却又怕自己的唐突而她彻底远离……
萧清越突然勒马停下,掉转马头说道,“你们回去吧。”
祁月压根当作没看见,打马走在了她前面,对楚奕说道,“咱们去前面镇上吃烤鸭。”
“好耶。”楚奕立即欢呼。
萧清越停在原地翻了翻白眼,咬牙切齿地一掉马头追上前去,“死人妖,你听不懂人话啊!”
“听懂了,你叫我走我就走,多没面子。”祁月笑得一脸无赖,“我走我的,你走你的。”
“行,有种别跟着我。”萧清越一扬马鞭,扬尘而去。
祁月撇了撇嘴,不紧不慢地打马跟着,楚奕一看前方的萧清越,立即道,“祁月叔叔,你没种。”
“闭嘴,再废话,扣你一天零食。”祁月威胁道。
楚奕一把捂住嘴,再不说一句话。
一路去往南海,萧清越共计三十八次偷跑,每次都在她已经甩掉某人时,又会在下一个镇上跟一身红衣飞扬的男人来个亲切会见,次次气得内伤。
楚奕一边啃着烤羊腿,看到又一次气愤而去的女人,道:“祁月叔叔,清姨又跑了。”
“跑不掉的。”祁月悠闲地喝着小酒,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人家都不理你,你干嘛非追着不放,清姨有什么好,满口脏话,手段粗暴,一点都没有我娘温柔。”大夏二殿下评论道。
祁月一把夺过他的羊腿,拎起他扔上马,“走了。”
“我还没吃完,我的羊腿……”楚奕一路惨叫。
出了西楚的边境,一眼望去,黄沙漫漫,大漠无垠。
“不走这里好不好?”楚奕苦着一张小脸,这里连根草都没有,肯定没有吃的,他不要去。
“不走就送你回中州。”祁月勒马恐吓道,望了望茫茫大漠,“带你去见见你爹的老熟人?”
“是白毛狐狸精吗?”楚奕仰头问道。
祁月一时不解,“什么白毛狐狸精?”
“我爹的老熟人,除了你们和大哥的爹,不就是爹爹和清姨说的白毛狐狸精?”他人小,对他老爹娘亲的情史还是一清二楚的。
祁月嘴角抽搐,这一身痞气的小子怎么会是大夏的皇子?
“祁月叔叔,你说我会不会不是老爹亲生的,或者那个白毛狐狸精才是我亲爹啊?”大夏二皇子扭头一脸认真的问道,“臭爹爹三天两头虐待我,我哪像是他亲生的?”
祁月无语望天,若是让他们的大夏皇帝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么想,不知会做何感想呢?
楼兰皇城外,来自西域各国的商客来来往往,临街酒肆二楼的雅室却隔绝这一切的繁华,桌上的白色小兽抱着果子郁闷地啃着,望向窗边白衣银发的主人,目光极尽鄙视。
一柱香前,他还抱着两个身材火辣的楼兰美女招摇过世,横行霸道,这会又在这玩忧郁,不过似乎这许多年他总会莫名其妙的望向那个方向,一句话也不再说。
小兽啃完果子,见他形单影只好不可怜,爬到窗棂上陪着他无语望天,银发男子凤目微挑,嫌弃一拂袖,小兽从二楼摔了下去,吱吱乱叫地扑进下面一人怀中。
萧清越低头瞅着趴在自己胸前的小兽,活了几十年,竟然让一只畜牲吃了豆腐,拔刀便要杀兽灭口。
小兽察觉到杀气,几个纵跃顺着路边的树转眼便爬回了二楼的雅室,萧清越仰头望向二楼窗口坐着的人,吼道,“狐狸精,你又在那卖弄风***勾/引谁呢?”
百里行素低头瞅了眼下面的红衣如火的女人,唇角扬起笑,“怎么,大夏混不下去了,跑这里来了?”
萧清越一阵风似地卷上二楼,“老娘看你孤苦伶仃过来看望一下你。”
“谁孤苦伶仃了?”百里行素不爽的挑眉,“我身边美女如云,一天睡一个,一年都不带重样的,比你们大夏皇帝过得滋润。”
萧清越上下打气地调侃道,“看得出来,瞧你那一脸纵欲过度的样,看来要不了几年你就会滋润地英年早逝了。”
“牡丹花下死,我做鬼也fēng_liú。”百里行素笑得甚是得意,打量着对面一脸风尘的女人,“倒是你,年纪一大把了还没嫁出去,哎,真是可悲。”
萧清越笑得灿烂,二十好几的人没嫁出去,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百里行素笑靥如花,有些不怀好意,“这楼兰的俊俏男子不少,虽比我这般绝色,但也不会太差,我找几个也给你滋润滋润?”
正说着,进城楼兰城的大夏二皇子远远看到酒肆二楼上的萧清越两人,激动地招手大叫,“清姨!清姨!”
百里行素侧头望去,笑容缓缓敛去,人群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