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大闺女一时冤得几乎要六月飘雪。
可亲都订了,彩礼也过了。妹子要嫁给心上人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她再怎么哭再怎么闹,也阻止不了。
望着一心准备成亲的妹妹,她积攒了十几年的怨气终于再忍不住,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故事起初我听着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后来越听我就觉得越别扭,再到后来,我的脸就开始越来越黑,到她说到这个部分的时候,我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打断了她,“你想的绝不是我想的那样,对吧”
她一愣,接着作风情万种状一笑,末了还对我眨了眨眼。
我一口隔夜饭呛在喉头。
“没办法,我能想到的最丑的女神仙就是你了。”
啪。
我感觉到脑门上的青筋硬生生地断了一根。
脸上抽搐着,我用了平生最恶毒的眼神瞪向了轩辕姬。
“不演!”
这种丧权辱国的事,绝对不能答应。
轩辕姬好整以暇地挑眉,“真不演”
“不!演!”
我仰着下巴,瞪着她一字一顿道。
轩辕姬无所谓地撇撇嘴,好似百无聊赖地整理起了手边的稿子,“本来还想跟你说说章莪山重明家的闺女呢,现在看来好像是不用了嘛……”
听到“重明的闺女”这五个字,我的耳朵倏地竖了起来。
“重明的闺女怎么了”
她挑眉,“演不演”
我横眉冷对,“不演,我要演了,怎么对得起我的美貌,不演,说不演就不演!”
她凑过来,“哟,有脾气嘛。”
我冷哼一声,“那是,不但有脾气,脾气还大得很呢!”
“我听说这几日重明的闺女跑南斗宫跑得特别勤快啊……”她故意拖长着调子,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瞧着我。
我别过脸去,“不演!”
“我不知听谁说,章莪山那边最近好像特别热闹,似乎在筹备什么喜事啊……”
我忍不住转头,“真的假的”
她看我转过来,立刻转口问道:“演不演”
“我……”明明立场很坚定的我,莫名其妙地顿了一下,“我不演!”
轩辕姬“哦”了一声,尾音拖得分外惹人遐想。
“我还听说,咱们一向不怎么喜欢出门的司命星君居然已经连着去了好几趟章莪山了……”
“他去章莪山作甚”
“演不演”
“不演……”
“我记得司命前几日来求我做的衣裳,说是要……”
“要作甚”
“演不演”
“不……”
“那身衣裳听说有大用处,特地嘱咐我要做得喜庆些,说是要……”
“……他到底是要作甚”
“演不演”
“演就演!”
一句罢了,她满意地挑挑眉,冲着旁边还在嘻嘻哈哈的龙三吼了一嗓子道:“龙二,从此以后,阿岑就是你姐姐了!”
龙三听到动静,猛地一个激灵,愣了一愣,才朝我转过脸。
“阿岑”她歪歪头,“是谁”
轩辕姬脸上一僵,捂着心口指了指我,“就是她。”
龙三懵懵懂懂地盯着我,又是冗长的一会儿,道:“哦……阿岑就是冥府孟婆。”
望着她这副呆呆愣愣的样子,再想起自己方才最贱达成的不平等条约,我直想给自己的天灵盖来上用上十成法力的一掌,直接劈得我去回炉重造才好。
反观那头奸计得逞的轩辕姬却是笑逐颜开,一边哼着走调的曲子,一边着手研磨,完全不把我这张闷得发紫的脸看在眼里。
我心口一阵闷痛。
可是对于这个被甩了十九次,对整个世界充满恶意的毒妇,我一介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良民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
我只能长吁短叹地坐下来,拉长着一张脸,争取自己该有的权利。
“莲实到底来求你的衣裳作甚,重明的闺女又怎么了”
轩辕姬手上的动作没停,转过脸,笑眯眯地望着我,模样活像一只长歪了的狡诈狐狸。
“章莪山是要办喜事了,司命也的确是向我讨衣服了,至于这两件事的联系么,没人告诉我,我就可以随便猜了,你说是不是啊,阿岑”
听到被她刻意加重口音的我的名字,我全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这股狂猛奔流的积聚在脑袋里,几乎要将天灵盖冲开,直直地蹦上屋顶。
此时,我对轩辕姬的情绪只有四个大字——
猜你个担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