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汝盈摇摇头,表示没有办法。

李佳玉容失望极了。

晚上一个人对着孩子发呆。

马嬷嬷劝她:“格格,不过是个戏子、伶人,您跟她计较,不等于白白给自己气受吗?”凑过去放低声音说,“她们那样的人,有的是手段拢住老爷们。咱们有哥儿,不必争一时半刻的长短,啊。”

李佳玉容也知道这话不错,然而内心的不平跟委屈,却像摁下葫芦浮起瓢似的,一刻也没法消停。

老话说窑姐儿的被窝百人钻,十个老爷们,九个九都抵不住,何况是那么个声色绝佳、妖媚勾人的坤伶。

从前也不见段伯烽这么堂而皇之。

难道真像余汝盈说的,是因为她。

“从前那个她,不是说,是沅城人嘛……”李佳玉容道。

“她?哪个她?”马嬷嬷道。

“先前那位,走了的那个。”李佳玉容道。

“嗨,当您说谁呢。不是说,是沅城老家来的吗?不像您跟余小姐进过洋学堂,听说是个很沉闷的人。也不怎么管这里里外外的事。”马嬷嬷道。

“大概他喜欢安静的。”李佳玉容自言自语。

马嬷嬷没听清楚,自顾自道:“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李佳玉容便把余汝盈的话,照原话说给马嬷嬷听。

马嬷嬷听得吃惊,脸色都变了。

拍了下大腿:“这不该啊。”

“什么?”李佳玉容道。

“不说那是个乡下女人,跟总长成亲好些年,因为家里实在劝得厉害,才不得不接来省城住的吗?”马嬷嬷道。

“是这样?”李佳玉容噙着眉。

“之前跟林嫂打听,林嫂是这么说的。还怕郑管家怪罪,不敢提太多。可事就是这个事。说当初成亲,是二爷替总长成的亲。来省城住了也就大半年,一年都不到。”马嬷嬷道。

“难怪一直没孩子。”李佳玉容道。

“不是,不是。”马嬷嬷连连摇头,“这新婚夫妻,怀个孩子哪真用得着那么久?说是她家祖上本来就子嗣不旺,不然也不会……”

从前马嬷嬷一直说,不能生养的女人,跟地里缺肥是一个道理,早晚要荒。

这话虽说不好听。

理却说得通。

李佳玉容下意识在心里松了口气。

就算真像余汝盈说的,段伯烽现如今心里还放不下,那么一年、两年,甚至五年、十年后呢?

李佳玉容跟马嬷嬷商量着带孩子回沅城老家,拜见老太太跟大老爷夫妇。

大老爷则恭恭敬敬站在老太太跟前,说家里的事:“……田庄陈溜一直打理得不错,二弟妹突然说要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陈溜犯了错……”

老太太闭着眼睛,一粒粒拨着佛珠。

自从段伯烽从军后,这串佛珠就没停转过。

大老爷继续说:“娘,迎珍她知道错了。”

老太太嘴里念着经,像是根本没听见。

“老大也因为这个,一直跟他娘别着呢。”大老爷叹了口气。

“……我说过了,让你媳妇先静养,家里的事交给你二弟妹。你要是不服气,这个家现在就交给你们夫妻,我搬出去。”老太太道。

大老爷听这话不对,一膝盖跪在地上,道:“儿子不孝。”

老太太看着他,大老爷低着头。

当年这个儿媳妇不是她看中的,但老大自己中意,做娘的不好真拆散小夫妻。

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可这么些年过去,媳妇年纪见长,脾气行事却依旧如故,丝毫没有长进。

老太太心里无奈多过失望。

大老爷从正堂出来,无功而返,心里难免郁闷。

垂头丧气地回去,被大太太问起:“答应没有?”

“你说呢。”大老爷没好气。

大太太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讪讪的。

自从她病后,老太太除了打发陶妈来问过一次,脸都没露过。

老东西自恃家世,瞧不起她。

她也不是不知道。

当年谈亲的时候就看不上她,偏偏段承平没用,事事听从,狗都没他这么听声,老太太让往东,哪里敢往西半步。

大太太想想都觉得恨。

头顶罩着个婆婆,到老都不能安生。

不是老东西、老不死,是什么。

这时候余汝盈建议李佳玉容:“认亲后您还没去俞家走动过吧?”

李佳玉容摇摇头:“不是不想去。不知道该不该上门。”

俞家对她是什么态度,她不清楚。

只知道当时迫于舆论,在新闻纸上公开认了她。

马嬷嬷从前还一直劝她:俞家是之前那位夫人的娘家,格格怀着身孕,还是少走动为妙啊。

就是提醒她,外人是绝对不可信的。

余汝盈提出让她去俞家,李佳玉容在心里皱眉。

见她不怎么情愿,余汝盈笑道:“也可以打个电话,让亲家太太上公馆来坐坐,只是礼尚往来而已。来不来就是他们家的事了。”

孩子现在是余汝盈的心头宝。

余汝盈这么说,便很贴合人的心理。

李佳玉容当即给俞家打了个电话。

夏秀珍没来,而是徐晚晴带着闫凤业上公馆来了。

余汝盈把人迎进来,笑着跟李佳玉容介绍:“这是亲家三太太,上次回沅城,我跟三太太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就觉得三太太保养得好,哪里像有个十岁的小公子?”

余汝盈摇摇头,表示没有办法。

李佳玉容失望极了。

晚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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