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公主醒了?”沈淇恰好走进来,沈赫却示意她小点声。
“身子弱,喝了小半碗粥又睡下了。”说着便与沈淇走到外间来,沈淇本想看一眼木婉公主,却觉得沈赫是有话要说。
“你去哪里了?”
沈淇一愣,她去哪里,沈赫从来都不会过问的,还没等她回答,沈赫便又说道:“今日早朝,父亲被弹劾的事你可知道?”
“什么?”沈淇大惊,“我并不知情。”
沈赫到一旁坐下,示意她到火炉旁烤火,语气有些沉重,“父亲被弹劾,说他贪赃枉法,还呈上了许多所谓的证据。”
沈淇皱着眉,只稍一想便觉可疑,“有谁会这般愚笨,谁不知道沈家二老爷经商有道,沈家财富富可敌国,父亲怎么可能贪污呢,要诬告也得找个好的理由才是。”
既然是子虚乌有,沈淇便也不担心了。
沈赫却依旧拧着眉,“这不过是个幌子,以此来缠住父亲,让沈家分心罢了,只怕最终目的不在此处。”
沈严松既然被弹劾贪污,太子及其他官员定会彻查一番,这一来二去,很多事情便没那么容易下手了,对方整垮沈家的目的很明显,只是不知他究竟握了什么把柄。
“是谁人弹劾?”
沈淇问出口,却发觉沈赫望着她的眼神很奇怪,缓了片刻才道:“姬如彦。”
沈淇的表情一瞬间僵在脸上,颤颤巍巍:“这怎么可能?”
沈赫只是望了她一眼,便没再说什么,沈淇的心却跌倒低谷,沈赫不可能骗她,而且姬如彦绝对有这个动机,可她却一时无法接受,难怪沈赫要问她去哪了。
可是姬如彦,他怎么可以在弹劾完她父亲后,又在倾月客栈与她缠绵,他怎么可以。
难怪在倾月客栈,姬如彦会说那些话,说他害怕……双方立场不同,姬如彦这样做本无可厚非,她也说过不会怪他,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到底是没有准备好。
“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先回去吧。”沈赫微微叹息,哪怕淇儿与姬如彦真心相待那又如何,终究是敌人身份。
沈淇精神恍惚的回到幽梦院,心里矛盾的很,同姬如彦在一起的好心情,一瞬间便烟消云散,可她又怎么能怪他呢,只是心里难免会不舒服。
是夜,皇宫璀璨,明月挂于枝头,映照着皇宫中的朱门飞檐,慕容默一身黑衣隐匿墙角。时隔半年之久,又回到从小生长的地方,慕容默在黑暗中,眸色深沉。
宫中的侍卫何时交接他再清楚不过,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非常熟悉,且慕容默本就身手了得,轻功更是一绝,轻松到达如妃的寝宫一点也不稀奇。如妃喜静,宫中伺候的人不像凤仪殿那般多,除了规定之内必须留下的,其余的早些年均被如妃遣到了别处,所以慕容默摸索到如妃的寝殿也并未有任何阻碍。
“你们都先下去吧。”慕容默等了一会儿,如妃便让寝殿内的宫女离开,她不习惯看书的时候有人在旁边。
等着寝殿内的宫女退下,慕容默翻身从轩窗进入,动作轻盈,如妃在软榻上看书竟是没有发觉。
“给如妃娘娘请安。”慕容默声音极小,如妃却惊的尖叫起来,慕容默眉间一皱,快速闪到她身边阻止她的尖叫,“我是沈太傅的人。”
“娘娘,出什么事了?”外面稀稀松松的脚步声传来,如妃恰好听见慕容默的声音,心下一定,忙说道:“我没事,你们退下吧。”
外面的人显然有些犹豫,如妃又道:“我方才看见窗外有个黑影,你们快去看看。”
慕容默听见外头的人已经离开,这才将袖中沈严松的书信拿出递给如妃,如妃看罢迅速投入火炉烧掉,却盯着慕容默道:“你是沈太傅的什么人?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
慕容默一怔,心下怆然,如妃向来与母妃交好,对待慕容默也是极好的,如今相见却不能相认。
“小人是沈大少爷的朋友,从未见过娘娘。”既然能夜探皇宫,那么说是沈府的家丁她定是不信的。
如妃却有些狐疑,不知为何,她看到眼前男子,总有几分亲近之感,却也只他夜探皇宫不易,连忙将那份密旨拿了出来,“皇上交代务必交到沈太傅手中,你快离开吧,要小心。”
慕容默接过密旨藏于袖中,又对如妃俯身一拜,这才从窗子跳了出去。
半年前,他被柳贵妃迫害,却将计就计逃离皇宫,没想到紧接着就有人追杀他,他身受重伤、面目全非,却得沈芸相救,沈严卫将他赶出沈宅,却安排他在别处养伤,也就是那时,他与沈家便已有预谋,并化名风子琴。
在这个皇宫,有太多不好的回忆,却也有温暖的爱,如妃便是其中之一。
慕容默一路躲避巡视的侍卫,一袭黑衣隐匿黑暗之中,本就不易发觉,他又对宫中路线甚为熟悉,所以一点都不担心会被发现。却突然听见有琴声传来,如此熟悉的琴音是从永怡宫传来的,那是萧妃的寝宫,萧妃慕容默的母妃。
慕容默徒然止住脚步,双目渐渐泛红,这是母妃最爱的曲子,时常弹给他听,不知他离开后,母妃为他流了多少泪。慕容默脚步移动,不知不觉来到永怡宫外,翻墙入内,是他熟悉的宫殿,一草一木皆是母妃亲手栽种,寝殿内影影绰绰,萧妃坐于琴前,手指拨动,琴音婉转,今夜并未有何不同,她却莫名的心乱。
慕容默身子一颤,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