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倒是没有。再怎么说,我也是小姐身边最亲近的人,顾忌着小姐的面子,她们也没把我怎么样过。咱们初进王府的时候,对一切都不了解,所以凡事我都由着青莲做主,许是青莲在锦华轩一头做大习惯了,所以平日里做事的时候,她确实有压我一头的嫌疑。但青莲这个人很聪明,大事小情她还是与我商量着来,尽可能不让我挑出她什么错处。”
“再加上陈嬷嬷对她非常信任,有时候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懒得跟她们计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去理会了。就拿上个月的一件事来说,当时三爷不是被皇上封了督察院左督御使吗,那天三爷和小姐接了圣旨之后都很开心,所以三爷对青莲吩咐了一句,以后院子里下人的伙食每餐多加一道荤菜,两道素菜,每个人的月银也在原来的基础上多加一两。结果青莲嘴上应得很恭敬,实际上……”
阮静幽急道:“实际上怎样?”
紫嫣咬了咬下唇:“实际上她根本就是阳奉阴违,并没有执行。”
阮静幽忍不住皱眉:“这件事,你之前怎么都没说?鲎”
紫嫣噘了噘嘴:“这种事……奴婢也不知该怎么说。因为三爷跟青莲说这些话的时候喝了酒,有些醉意,事后我曾问过青莲,既然三爷已经下了令,为什么底下人的月银仍旧不见改动。结果青莲说,三爷醉后说的话不能当真,那天是三爷高兴,才多说了几句话,咱们当下人的要时刻揣摩主子们的心思。万一三爷酒醒后,后悔当初的决定,面子上终究是说不过去的。奴婢当时觉得青莲说得也有道理,所以这件事便没放在心里。不过今日偶然在芙蓉阁看到焕然一新的青莲,很多事情,便不得不加以怀疑了。”
金珠宝嗤笑了一声:“这青莲还真是有点意思,我之前一直忙着芙蓉阁的事情,倒是很少关心府里的情况。小姐,锦华轩的帐现在由谁来管?褴”
阮静幽轻咳了一声:“除了我和相公私有的财产之外,帐面上的银子,我本来是交给陈嬷嬷和周嬷嬷共同负责管理的,不过周嬷嬷上个月回老家省亲之后,这管帐的事情,暂时就落到了陈嬷嬷的身上。珠宝,你该不会是怀疑,陈嬷嬷和青莲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对了小姐,我想起一件事……”
没等金珠宝答话,紫嫣突然开口道:“记得刚进锦华轩的时候,我跟青莲聊天,有一次,她亲口跟我说,她很小的时候就被亲生父母抛弃了,大概六、七岁的时候,被陈嬷嬷从垃圾堆里捡了出来,并一直被陈嬷嬷留在身边抚养长大。陈嬷嬷年轻的时候成过一次家,可惜丈夫是个痨病鬼,结果还不到一年就一命呜呼,陈嬷嬷的肚子里当时怀过一个孩子,养到了六、七岁,因为一场意外给弄丢了。所以陈嬷嬷捡了青莲回来之后,便一直把青莲当成亲生女儿来疼。青莲还说,没有陈嬷嬷,就没有她的今天,言下之意,与陈嬷嬷之间的感情不是母女,却更胜母女。”
阮静幽有些凌乱,她每天因为各种琐事忙得焦头烂额,所以锦华轩的琐事她一般都交给周嬷嬷和紫嫣帮忙照看。
本以为这种寻常小事她根本无需操心,没想到偶然之间,竟然被她看到了这样一幕。
芙蓉阁的东西可不便宜,随随便便一样就要一、二百两。刚刚陈德忠亲口说了,这个青莲里里外外在芙蓉阁消费了两千多两银子,这对一个婢女出身的青莲来说,可以称得上是一笔庞大的数字了。
按照锦华轩的规矩,像陈嬷嬷那个级别,每个月可以领二十两银子,一等丫头每个月可以领十五两银子,就是身份最低的四等丫头,每个月也能领五两银子,所以比起寻常的大户人家,锦华轩的待遇称得上是非常不错的。
可再怎么不错,以青莲每个月的正常收入,一年下来也不过攒个二百多两,这还得是在不吃不喝不穿的情况下。
当然,当奴才的要是把主子给伺候开心了,主子额外给奴才的打赏是不算在内的。
可依她对顾锦宸的了解,她家相公很少关心后宅子里的事情,身边的下人和他走得近的只有宋子谦和封易,像陈嬷嬷和青莲这样的妇道人家,顾锦宸平日是连话都懒得跟她们多说一句的。
所以青莲能在眨眼之间变得这么富贵,其动机不得不让人多加揣测。
阮静幽也没傻到直接召青莲过来问话,万一她手里的银子真的是主子赏的,她突然跑去过问,岂不显得她这个当主子的太过小气。
第二天是顾锦宸每个月例行四天的休沐日,因为最近朝中事情并不是那么忙碌,所以他只是起早去宫里上了早朝,早朝结束之后就直接回府了。
这几日天气不错,阮静幽让紫嫣准备了一些酒菜,跟自家相公在后花园的八角凉亭里饮酒吃饭。
这八角凉亭外面是一座庞大的荷花池,此时正值八月,是荷花开放的好时节。亭子里凉风习习,荷花池内的荷叶随风荡漾,树枝上偶尔传来几声鸟儿的叫声,再配上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倒真有说不出来的意境在里面。
“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做了什么亏心事,往日不见你对自己的夫君有多关心,今儿怎么转了性,变得这么好?”
坐在凉亭里的顾锦宸像个大爷似的被自家小娘子又是倒酒,又是夹菜,偶尔她还会伸出小手,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揉捏两把。
阮静幽这丫头平日里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