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受刺激的杜小姐似乎没想到一直所向披靡的她会在人前出这么大的丑,她气极败坏地将手中的筷子扔在桌子上,怒不可遏道:“我明明要跟你比琴技,你拿这几个破杯子出来算怎么回事?哼!这种穷人的玩意儿,根本就登不上大雅之堂……”
“杜小姐,这你可就说错了!”
季如祯纠正她道:“银筷击杯,可不是穷人能玩得起的玩意儿,就拿刚刚被你敲坏的那几只杯子来说,你敲一个坏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能敲得起吗?按你这样的敲法,敲到我刚刚的程度,没个万八两银子那绝对是学不下来的。你自己穷,没见过大世面不是错,可你折辱这种游戏是穷人的玩意儿,那可就是实打实的目光短浅没见识了。紧”
“你……”杜小姐指着她,气得有口难言。
“我怎么?”季如祯回望着她,像只使坏的狐狸。
“季如祯,你最好给我记住,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放下一句色厉内荏的威胁,惨遭调戏和捉弄的杜小姐,在众人奚落和嘲笑的目光中狼狈而逃。
“你刚刚那只曲子敲得很好听,叫什么名字?”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众人耳边蓦地响起,回头一看,才发现讲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这场生日宴的主角,秦慕言秦公子雠。
看到秦公子来了,众人纷退两侧,很是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路。
就连之前坐在椅子上看热闹的几个玩世不恭的学生,看到秦公子出现,也一改往日的轻怠,赶紧起身,纷纷向秦慕言打招呼。
季如祯倒没有别人那么拘紧,不紧不慢地答道:“这首曲子是我随兴所做,并没有取名,不过因为跟这几只杯子有关,姑且就将它命名为杯曲吧。”
众人听了这话,全都无语了。
随兴所做也能做得这么引人入胜,这季如祯的本事到底还有没有极限啊?
秦慕言强行按下心底的悸动,笑着道:“比起你上次在妙音阁随兴所做的凰戏雀,这只杯曲,倒是更有趣味一些。”
季如祯继续不卑不亢道:“谢秦公子夸奖!另外我也想跟秦公子道声抱歉,刚刚因为一时兴起,跟那位杜小姐开了个玩笑,没想到杜小姐的气性稍微大了一点,竟然被我给气走了。贸然气走了秦公子的客人,还请秦公子恕罪。若有机会,替我跟杜小姐说声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气她的……”
在场的众人再次无语。
你分明就是故意气她的好吗,咱们这么多双眼睛都在这儿看着呢,绝对是故意的,没一丝掺假。
不过,杜小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气得暴走,说实话,他们这些围观者还挺开心的。
当然也有人很不开心。谁啊?自然是故意挑拨杜小姐来找季如祯不痛快的徐芷荷。
本以为只要拾掇着杜小姐出马,季如祯肯定能被狠狠地收拾一顿。没想到计划未成,反倒让她在人前再次出了风头。
躲在人群中亲眼看着这一幕的徐芷荷简直要把胆汁给气出来了,季如祯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为什么一个两个的,全都被这个丫头给蛊惑了?
可惜徐芷荷内心的呐喊没人听得见,直到整场宴会正式落幕,还有人兴致勃勃地回味着季如祯即兴发挥的那首杯曲。
“秦公子,真的不用再送了!”
宴会结束,季如祯本想跟小高衙内他们一起离开,结果秦慕言这个主人家居然强行将她留了下来,说稍后会派马车亲自送她。
季如祯当然是大力拒绝,并找了一个坐马车会晕车的无聊借口,最后的结果就是,秦大公子居然直接跟她步行出府,非要充当护花使者的角色将她送到家门口为止。
季如祯很是无语,又没办法告诉秦慕言她跟卓彧的约定,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被对方一路护送到原来的院子。
一路上,秦慕言总能找出不同的话题跟她闲聊,套近乎的目的已经明显到她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我也好久没出来走走了,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出来散散步,刚好可以活动活动筋骨。”
秦慕言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打退堂鼓,反而紧随其后,摆出一副非要把她送到家才肯罢休的架式。
季如祯非常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只能继续像个游魂似地跟他一起往前走。
此时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平时这个时候她已经回到凤鸣居接受卓大少的奴役了,可今天却不得不破例,就算是装,也得先把秦慕言给打发走才行。
夜里的天气有些凉,季如祯只穿了一件并不厚的裙子,被夜风这么一打,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秦慕言见状,赶紧解下身上的披风,动作很是温柔地披在了她的身上。
季如祯下意识地拒绝道:“秦公子,不必这样……”
秦慕言垂着眼眸,无比认真地看着她道:“姑娘家身子孱弱,要是受了凉,对身体不好。是我疏乎了夜晚天气凉,万一要是害得你生病
,我会良心不安的。”
季如祯心头微微一颤,说心底话,如果不是因为前世那点恩怨,秦慕言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
人长得好,家世也不错,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人重情重义,不管是做朋友还是做恋人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可惜就可惜在,即使她现在换了一张脸,也没办法坦然的面对秦家的每一个人。
上一世的记忆就像被放了闸的江水一样纷涌而至。
集权势、能力、风度和谈吐于一身的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