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死了,可周慕寒最后那句“等我”却仿佛就在耳边萦绕不散,里面承载了太多的不舍、眷恋和酸楚,压迫得白素锦胸口沉闷,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胸闷?眼睛酸痛?
我不是死了吗?
白素锦昏昏沉沉中猛地意识到这一点,心下一惊,本能地用力睁开眼睛。
入目是刺眼的白光。
以及......影影绰绰的人影。
几秒钟短暂的适应后,白素锦愕然发现,离自己最近晃悠着的,竟然是霍老头半谢顶的脑袋!
“醒了!醒了!”霍教授拍了拍胸口,挥手让人围着的人群散开,自己将白素锦扶起来半靠在身后的被子上,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凑到她嘴边,催促道:“赶紧喝点水顺顺。”
白素锦顿了一会儿,感觉游离的魂好像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抬手就着霍教授的手小口小口喝了些水,喉咙的火热干燥终于得以缓解,但一开口声音还是有些哑,“师父,我怎么了?”
霍教授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好,但见到白素锦醒了,总算安心了一些,“你在清理玉棺的时候突然就晕倒了,医生看过之后说你只是疲劳过度、体力透支,加之墓室内空气流通不畅,这才会晕倒。你可好,一晕就晕了小三天,要是再不醒,老头子我剩下这一半头发都要掉光了!”
白素锦渐渐回想起失去意识前的异象,可又无法和霍教授说。好在身体机能恢复得很快,尤其是在吃了一份农家自制盒饭并一大碗霍教授特别请人给她熬制的鸡汤后,白素锦满血复活,换了工作服再次下墓。
结果并不出于意料,剥离了玉片的乌木棺并无任何异常的痕迹。
那具金缕玉衣已经被第一时间送往了文物考古研究所做保护处理,如今棺内空空荡荡的,棺底残留着一层指厚的淤泥。
“这棺内的情形让人很让人费解。一,按照古代的墓葬习俗,墓主人的脚应该是冲着墓道口的方向,寓意升天,可这位墓主人正好相反,是头部朝着墓道口的方向,正逆了习俗。二,墓主人的尸身摆放的位置也很怪,并不是在正中央,而是偏右,左侧空出很大余地,我总觉得那里应该还放着另外一个人似的,但却没有发现任何随身物件的痕迹,鉴定室那边也没从淤泥样本中发现异常,唉,真是奇了怪了,不仅如此,至今也没发现能证明墓主人身份的半块铭文或印章......”
霍教授的情绪有些低落,一号墓和二号墓的发掘工作同时进行,虽然都没有发现能证明墓主人身份的器物,但一号墓陆续出土的文物可以证明的确是西晋时期的墓。
而二号墓这边就显得愈发朴素迷离了,出土的陪葬器物数量巨大、精美绝伦、价值无法估算,墓葬的规格也极高,可翻遍了史书和资料,对于墓主人的身份,霍教授仍然没有一丝头绪,甚至连可供猜想的目标的没有。
白素锦将手放在棺底那片淤泥之上,触手阴凉,直抵心头。
从墓道里走出来,重浴在阳光下的时候,可能是阳光太灿烂了,白素锦突然有种做完了悠悠一场大梦的感觉。
霍教授还是有些担心白素锦的身体,虽说人已经醒了,看着也没什么大碍,但尽快到医院全面检查一下才能真正放心。而且,墓葬里的陪葬器物基本上都已经粗略清理出来转运到文物研究所了,进一步的清理工作需要不短的时间,所以霍教授决定带着白素锦暂时回校。
回程的车上,霍教授睡饱了之后精神焕发,虽然墓主人的身份没有得到确定有些遗憾,但能发掘出那么一大批珍贵而有价值的文物,老头心情很是雀跃。
“这次啊,多亏了有四川这边的特别行动大队出手帮忙,不然这么一大批价值连城的文物不知要惹来多大的麻烦。不过说来也真是可惜,还记得我之前说要给你介绍的那个特别出色的小伙子吗?他就是特别行动大队的大队长,人家过来的时候你正好晕着,太遗憾了!不过好在过几天他休假,会回b市看望他爷爷,我已经和他说好了,到时候安排你们见一见,怎么样?”
白素锦这会儿还没完全从自己刚死又活过来了的恍惚中彻底解脱出来,所以霍教授在耳边说的一通话她也没太注意听,被问到怎么样的时候迷迷瞪瞪就点了点头应付了过去。
一路颠簸折腾,再度回到熟悉却又陌生得恍如隔世的繁华都市,白素锦走出机场出口的时候有种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直到听见表哥姜宥大喇叭一般的嗓门吼着自己的名字。
“你......最近有喜事?”居然开着如此骚包而拉风的跑车来接自己,白素锦不禁开口问道。
姜宥扬了扬嘴角,“还有什么喜事能比你终于甩了陆扬那个蠢货更值得高兴吗?”
“终于?”白素锦唇角抽了抽,“看来你希望已久。”
姜宥毫不犹豫点头,“没错,夙愿得偿,雾霾也遮不住心头阳光灿烂。”
这盼自己分手的念头得多执着啊,真是亲哥!
“哦,对了,你把他折腾到什么程度了?”那天晚上在电话里虽然只说了让他终止和陆扬公司的合作准备,但凭着多年的了解,表哥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陆扬。亲哥一般的表哥姜宥同志一旦护起短来,那可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
姜宥明显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这你就甭管了。都说贱渣绝配一生推,既然是他们自己凑作对,我自然就成全了他们,顺带着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