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若泄露出去,那咱们花府就彻底完了。”床榻上,花景奕皱着眉,声音低戈深沉,语气唉然。
“什么事?”花柔依迈步走到榻边坐下,好奇挑起眉梢。
“你可知道,为何为父一封密件便能请得梁皇叔出山?他到底欠了为父怎样的恩情?”即便是在密不透风的屋子里,花景奕依旧把声音压的很低。
“女儿怎么会知道。”花柔依负气应声,自己不是没问过,你个老东西说了么!
“想想已经是很久的事了,当年梁皇叔大婚前两日,新娘子突然被贼匪虏走,索要赎金三百万。这件事在当时轰动一时,原因无二,只因萧寒烨神勇无双,不到一日便将新娘子救回来,且将那些贼匪全数剿灭!”花景奕身本平躺在榻上,仿佛陷入了很深的回忆。
“这跟父亲有什么关系?”花柔依不解道。
“那些贼匪的头目叫盛彪,与老夫是……八拜之交。”闻得此言,花柔依全身迸起鸡皮疙瘩,后脊渗出阵阵寒意,不自觉的,花柔依猛朝房门和窗户瞧了几眼。
“父亲你别开这种玩笑!”
“当年提议劫持梁王妃的谋划人,正是老夫。”花景奕越说越惊悚,花柔依美眸陡睁,已经不能正常思考问题了。
“那……那梁皇叔该视父亲为仇人才对,怎会……”
“当晚是老夫与盛彪里应外合,他们才会顺利劫走梁王妃的,老夫本意是想赚些银子,你知道身处官场单单靠处事圆滑是不够的,那时老夫刚刚成了京官,很需要用钱打通官场,正巧赶上梁王千岁大婚,想来这是个机会,便私里与之前结下缘分的盛彪定下此事。”
没理会花柔依的质疑,花景奕只沉静在自己的回忆里,慢慢叙述,“三百万两,二一添作五,只要得手,靠着那些钱,老夫一定会在京城的官场站稳脚跟!可是啊……”
似有遗憾,又似寻到了新的契机,花景奕的声音透着一股花柔依听不懂的情愫,可是当老夫看到梁王千岁因为新娘子失踪而勃然大怒,看到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动用皇城侍卫,连皇城守军都开始全城搜寻的时候,老夫害怕了,如果让他们找到盛彪,盛彪再供出老夫,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所以老夫决定,弃车保帅!”
“父亲……出卖了盛彪?”这是没有脑子的人也能想出的后果。
“他们是贼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老夫只不过是替天行道!当时老夫假意寻得盛彪他们留下的放置赎金的地址,且标明须是文官单独送三百万赎金到指定地点!尔后老夫自告奋勇,愿意冒险救梁王妃安然,王妃生,我生,王妃死,我提头来见!”
“接下来呢?”因为过于紧张,花柔依连指甲嵌进肉里都不自知,剧情太跌宕,她怕一个不留神会露掉最重要的环节。
“接下来……接下来老夫便拿着三百万两黄金,和一瓶五石散到了指定地点,实际上也是盛彪的老巢。看到钱之后,老夫提议畅饮一番……一切尽在预料,可老夫唯一没预料到的,是他们竟然把梁王妃带出来了,最可恨,盛彪居然当着梁王妃的面叫老夫大哥!大哥?他怎么敢!”
“然后呢?”花柔依额头冷汗淋漓,急促追问。
“五石散起了作用,梁王千岁还在外面等着,老夫没有时间了,于是抄起桌上的酒狠狠灌进梁王妃的嘴里,之后放出信号。”即便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此刻想起,花景奕仍觉后怕,“为防万一,老夫还搬了块石头砸晕了她!”
“父亲为何没干脆……”
“不行!梁王妃若是死了,老夫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富贵险中求,就算梁王妃被救回去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也是五石散的缘故,而且她即便被救回去,也要昏迷两日,有些事未必会记得那么清楚!”花景奕如是道。
“为了争名夺利,父亲也是瞒拼的。”花柔依暗自吁气,不管过程如何卑劣,世人只在乎结果。
“因为那件事,老夫方才入了狄玉心的眼,在那之后,老夫的官路,简直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想起当年的辉煌,花景奕脸上透出不可一世的傲然。
“所以父亲告诉本宫这件事,是想说什么?”花柔依镇定心神,肃然开口。
“不能让裴彦卿把梁王妃的痴症医好,如果让梁王妃想起当年的事,那气了,那不是糟了,是死定了!
“当年父亲尚且不怕梁王妃醒过来,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父亲的担心会不会多余?”花柔依不以为然。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柔依,如果东窗事发,以梁王千岁爱妻如命的性子,咱们花府的祖坟都未必保得住,你觉得他还会让我花景奕有后么!”花景奕正色开口。
言外之意,这事儿若让萧寒烨知道,抄家灭族刨祖坟,这是闭着眼睛都能想到的后果。
“父亲太看重柔依了,若在宫里,柔依或许还能帮上忙,眼下不管是裴彦卿还是梁王妃都在花如月的地盘上,你让我怎么阻止!”花柔依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
“如果你也能住进别苑……”
“父亲想什么呢?本宫是萧晟宇的贵妃,有什么理由住进萧子祁的别苑?”花柔依幽愤低吼。
“柔依,你现在不是帮为父的忙,如果事情败露,倒霉的也不止父亲一个,没有办法,我们可以想,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花景奕愠怒提醒。
“这件事本宫知道了,办法本宫会想,如果没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