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临走之前去了一趟裴颜卿的别苑。”萧子祁一语,花如月心领神会。
见花如月一副了然之态,萧子祁登时抬头,“本王可不是打不过他,主要是怕他叫的太惨把人招过来。”
大战在即,若暴出两元主帅不合,很容易扰乱军心。
天将暮色,离开大军差不多一日路程,萧子祁与花如月乘载的马车便入了一座小镇,镇子不大,倒也热闹,酉时过,街边各个商铺外都挂满了彩灯,样式繁复,做工精美,将整个大街映照的别样盛华。
“好像很热闹的样子?”听到外面的嘈杂声,花如月伸手掀起轿帘。
“回主人,今晚是中秋。”若不是听到路人嘴里念叨,锦音也想不起来。
掀着轿帘的指尖微微一颤,花如月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这么快又到中秋了……”
已经不记得上一次的中秋她在做什么了?那个时候的她,还没跟小念萱相认,满脑子除了报仇再没有别的念头。
过节,好奢侈。
“我们今晚住在这里,前走五十米有一家云来客栈。”花如月正想提议的时候,萧子祁先开了口,而且准确报出这座小镇里,唯一一家最奢华的客栈名字。
马车在云来客栈门前停了下来,锦音先一步跳下马车,等花如月与萧子祁一同下车后,便牵马去了后院的马厩。
“你怎么知道这儿有客栈,连名字都叫得出来?”没有称呼王爷,出门在外,最重低调。
“多年前淮水一战,与晴萱在这儿住过,说也巧,那晚也是中秋。”萧子祁怀旧般走进客栈,花如月却是一顿,有吗?她怎么没有印象?
天青如水,月明如镜,如此良辰美景,奈何对面站着的人,却真真是大煞风景。
“真是好巧,没想到王爷跟侧妃也选了这家客栈。”不似花如月印象中的番邦蛮夷,库勒的长相其实俊美,眉峰很淡,鼻若悬胆,一张薄唇吧嗒吧嗒的时候,弧度也很好看。
所以煞风景的不是库勒,而是站在他身后的女人。
“皇后娘娘追的真勒,绕身坐到花柔依身边,似笑非笑。
“身为监军,职责所在。”花柔依握着手里的茶杯,挑眉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萧子祁,“库勒猜的没错,你们还真走的这条路。”
“身为监军,你就只监我们两个?”花如月嗤然环了眼四周,这才发现,整个客栈内,连个店小二都没有,“打算一路跟下去?”
“你不同意?”花柔依收回视线,将碟子里的桂瓣月饼递到花如月面前。
“求之不得,看这情形,皇后娘娘带了不少银子,这一路怕是不用风餐露宿了。”花如月说话时把月饼掰成两半,尔后将其中一半举到了库勒面前。
要是死,一起死!
“哼!”见花如月非但没有震惊,反倒乐得其成的样子,花柔依装不下去了,拂袖起身上了二楼。
她就是讨厌花如月每每在她面前,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那股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气度,她学不来,所以看着也恨!
“侧妃放心,这些月饼是我吩咐后厨现做的,好吃的很。”库勒明白花如月的意思,当下咬一口证明。
见萧子祁走出客栈,花如月无暇周旋,只将自己手里的半块月饼一并塞进库勒嘴里,“你给我等着!”
跟着萧子祁离开客栈,花如月好奇他会去哪儿,人来人往,花如月就那么默默跟在萧子祁身后,拐角处的地摊上摆满了各色花灯,有嫦娥奔月,玉兔捣锤,有莲花仙座还有些鸟兽鱼虫。
“给我那个。”萧子祁停在摊位前,朝着卖货的扔了些散碎银子。
“我也要一个。”走到萧子祁身边,花如月指了指那盏嫦娥奔月。
除了燃灯,此处还有中秋放灯的习俗,只见那些放起的灯盏在浩瀚的苍穹上冉冉升起,星火漫天,一时间,整个夜空被点缀的如梦幻一般,美不可言。
长长的曲水溪两岸围满了善男信女,看着载有自己心愿的灯盏飞升入空,那些人的脸上充满了希望。
“你说那个女孩儿在许什么愿?”在曲水溪边找了处相对宽松的空地,花如月指了指河对面的小女孩儿,轻声开口。
那女孩儿不过五六岁的年纪,衣服有些破烂,顶上的丸子头也有些凌乱,一眼便知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希望父母都在身边吧?”萧子祁的回答让花如月心头一酸。
彼此沉默片刻,萧子祁继续道,“本王记得当年晴萱选的就是这盏玉兔捣锤,那日风大,没几个人的灯盏能飞出丈余高,偏她的灯盏可以,我就问她用了什么法子,她当时一笑,并没告诉本王……”
“装进去一个石子,再多加一个蜡块。”花如月从袖子里掏出蜡块,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搁进灯盏里,差点儿忘了补充,“姐姐教过我这个法子。”
萧子祁有些惊讶的看向花如月,却在听到花如月的解释后,眼底眸色渐暗了下来。
他在期待什么?她非她,而是她?
呵,她永远不可能,会是她。
用火折子点燃蜡块后,灯盏呼啦鼓起,慢慢腾空。
不管是萧子祁还是花如月,都没有许愿,在经历种种之后,他们已经不相信这种骗人的玩意了。
“你哪儿来的蜡块?”待灯盏飘际到只剩下一个光点的时候,萧子祁坐到了旁边的一处石凳上。
“刚刚你买的时候,我顺手牵来的。”摒弃伤感的情绪,花如月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