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自北冥山听到沈醉的那句话之后,花如月便想着,如何才能让沈醉释怀。
“太子殿下,不知……”花如月开口之际,却见沈醉将食指覆于唇上,嘘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沈醉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花如月还是很配合的走过去,坐到萧子祁身边的位置。
“来人,把宰相庄奴带上来。”主位上,沈醉漠然启唇。
紧接着,那日跪在御书房整整三天三夜的老宰相被狼牙带了进来。
“老臣叩见太子殿下。”苍老的面容掩饰不住那一双如炬鹰目,庄奴恭敬俯身叩拜,声音铿锵,不卑不亢。
“宰相大人平身,来人,赐座。”沈醉瞄了眼早就在厅中准备好的椅子,淡声道。
气氛瞬间压抑,厅内一时无语。
“如果本太子没记错的话,父皇与母后云游那日老宰相一直送到城外的梅花亭?”沈醉浅语,好看的桃花眼落在庄奴身上,看不出喜怒。
“正是。”庄奴拱手。
“本太子好奇,老宰相跟父皇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沈醉挑眉。
“朝堂有老臣,皇上放心。”庄奴平静应答。
“是吗?”沈醉追问。
“是。”庄奴点头。
只这几句对话,花如月似乎听出些端倪,不由的多看庄奴几眼。
沉静片刻,沈醉狠舒口气,“庄奴,你知道本太子为什么会怀疑你吗?”
此话一出,花如月分明看到庄奴脸上一闪而逝的震惊。
“就是因为这句朝堂有老臣,皇上放心!”沈醉脸色突变,“你若是庄奴,便不会私下去见赵王,唆使他逼宫夺嫡,你若是庄奴便不会带头跪在御书房前,逼本太子杀掉瑞王挑起两国争端,说吧,你到底是谁。”
沈醉的语气不是疑问,显然他已经知道庄奴的身份。
事实上,花如月跟萧子祁意会了,像这样的人,他们也见过,青芙。
花如月如何也没想到南宫翰胆子不小,竟然把影人派到北昭来了,而且还身居要职,他这是对自己的影人绝对自信?还是作死呵?
“这就是蜀帝君的结盟之意?”花如月云淡风轻的提了一句。
座上,庄奴强自撑住,“老臣不知太子殿下何意?”
花如月知道他坚持的意义,所谓影人,一旦被人认出来,他生存下来的意义也没了。
“南宫翰表面上与本太子结盟,私下里却让你暗中助本太子那个傻皇兄积聚实力,且等战势平息,他不废一兵一卒就能除掉本太子,你说,他这是把我当傻子了吗?”沈醉冷笑。
“老臣……”
“别再否认了,本太子可没有诈你的意思。”见庄奴还欲辩解,沈醉索性直言,尔后看了眼花如月。
庄奴自尽了,直到黑血自唇角溢出,沈醉也没让人上前阻拦。
“抬出去。”
看着庄奴的尸身被侍卫抬走,花如月暗自狠舒口气。
“如月冒昧问一句,太子殿下是何时知道庄奴身份的?”
“半年前。”沈醉的回答印证了花如月的猜测。
“太子殿下这是答应与我家王爷结盟了?”
“算是吧!”沈醉起身,“至少不会为敌。”
堂堂一朝宰相死在宫中,为安抚人心,沈醉不得不做做样子。
沈醉离开后,花如月跟着萧子祁去了寒宵殿。
一路上,萧子祁将擎日的事告诉花如月,这让花如月觉得匪夷所思,很难想象,这世上居然真有神兽。
为免夜长梦多,萧子祁与花如月商量后,决定尽快离开北昭,那么剩下的问题,便是‘天’字诸侯令。
幸而穆青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当其将最后一块诸侯令交到花如月手里时,花如月欣慰之余百思不解,何以这最后一块令牌会在北昭定国公的手里?
对此,穆青无从解释,花如月亦不深究。
得了擎日,齐集了诸侯令,花如月再也找不到自己留下来的理由。
适夜,关雎宫内,气氛有些压抑,有些暧昧,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了?”棋盘一侧,沈醉将黑子落于中心位置,阻挡了花如月的去路。
“如月还没谢过太子殿下,若非太子殿下睁只眼闭只眼,那块令牌未必会这么容易落在如月手里。”花如月一向识时务,虽说东西是穆青的,可穆青世袭了定国公的爵位,是北昭的朝臣,沈醉要说一个不字,穆青就算再言而有信,也不敢贸然交出令牌。
这个道理,花如月明白,这份情,她领。
“穆府嫡氏一脉含冤多载,如何补偿都弥补不了当年的伤害,若因本太子一句话而陷穆青于不义之地,这种事我是做不出的。”棋盘半满,胜负未分。
“无论如何,如月还是感激。”拜别的话如鲠在喉,花如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相比南宫翰,本太子觉得你更应该防的是流火国的国君舞阳。”沈醉手执黑子,忽然不想再落下去,他不看重胜负,只是不想结束,“有个消息你一定感兴趣,舞阳跟萧晟宇结盟已有三个月。”
棋子落盘,花如月惊愕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沈醉。
“太子殿下没开玩笑?”如果舞阳与萧晟宇结盟,那么南域岂不危在旦夕?
“你觉得这是玩笑吗?”沈醉拨乱棋子,“再来一局。”
“如月明早便要与我家王爷一起离京。”萧子祁的根基在南域,萱儿也在南域,花如月容不得南域出半点意外。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