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楚燕阳等了这几天,么见老爷子反应,以为这事儿过去了,谁知道还要处罚呢。
等她心惊胆战地到了祠堂,发现楚琴阳,楚佩阳,钱昔灵几个,都跪在祖宗牌位前抄经书,这才松一口气。挨罚的人多了,自己的错好像就不算错了。
家里的女孩子们一股脑儿被老爷子罚了,牟氏可高兴得很。往常是自己的女儿动不动就挨罚,弄得所有人都看不起她的重阳。现在好了,她们一个两个都糟了老爷子厌弃,自己的重阳,这回却没有掺和进去。这让牟氏忍不住得意,心思也越加活泛起来。
“你们道琴丫头和燕丫头她们为什么看官丫头不顺眼?还不就是亲事给闹的。”牟氏一便磕着瓜子儿一边跟丈夫说:“除了先头嫁的丹姐儿,后来的你瞧瞧,琴阳佩阳的婚事,哪一个像样子?跟官丫头的亲事一比,那还不被比到了泥巴地里去了?就丹阳那亲事,还是老太太在时说定的呢!官丫头的亲事是人家亲爹给定的。现在老太太不在了,咱们重姐儿自然也得靠爹。我瞧着王氏是个不中用的,从前看着还好,谁料却是个没成算的。老太太一走,这安国府就乱了套了。王氏只会等事法之后擦屁股,事发之前永远看不出苗头。咱们重姐儿的亲事呀,可万千不能让她插手。”
说的好像人家愿意插手似得。楚圻对妻子的不满已经懒得隐藏。女儿的婚事,老爷子不管,他说的话,她又不同意。现在倒好,楚重阳眼看年纪大了,居然跟楚燕阳一起到耽搁了起来。
王氏被一个楚燕阳弄得焦头烂额,自然不会再管二房的事,可是以二房的地位,能给女儿挑到多好的婆家呢?
哪些人家说哪些人家的哪些女孩,那些贵妇人们,一个一个可精的很,不会随便个什么姑娘,就会要去做儿媳妇。
牟氏却一直怀抱幻想,这些日子还偷偷让人打听,硬是看上人家将军府的嫡长子了。
她说了好几回,让他找个机会试探试探,可楚圻自认为自己是有自知之明的,哪里好意思跟将军府开那个口?牟氏见他不放在心上,干脆一天三次把亲事孩子的亲事挂在嘴边,总希望他哪天被念得烦了,脑子一蒙好去干傻事。
楚圻却自动过滤她话里的意思,干脆不接言。
牟氏见状,很不高兴。狠狠撞了丈夫一胳膊,说:“我说话你听见没有,重阳的亲事,可再拖不得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去将军府提亲?”
“要去你去,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
“你……你这个挨千刀的!哼,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咱们重姐儿配不上将军府的嫡长子,让我不要痴心妄想。哈哈,你这当老子的没本事,难不成就要连累咱们姐儿?咱们重阳,可不是什么低门小户人家的闺女,她是安国府的千金小姐,小小一个将军府的媳妇而已,有什么不敢消想的?我这要求已经放的够低了,你还想怎样?”
安国府的嫡小姐配将军府的确够了。
但,千金小姐的含金量是不同的,牟氏看上的是将军府嫡长子,这样的人家,安国府结亲的话,的确要出个嫡女,但这嫡女,那也是楚琴阳,楚佩阳和楚阳娿这种嫡出嫡女才行。要知道,将军府跟安国府结了亲,两家就算是荣辱与共了。而楚重阳跟楚琴阳她们的差别在于,楚琴阳有个外家王家,楚阳娿的外家宁家,楚佩阳的外家甚至还是皇族。同样,楚垣和楚域背后,还有一个外家钱家。这些枝枝蔓蔓深的很,不是随便什么嫡女都算数的。
楚圻沉默不语,牟氏被气得不轻,瓜子一扔,怒道:“你这没良心的,就你外头那些贱/种你放在心上,咱们的嫡出儿女,你是一个都不管了?咱们重姐儿亲事若结不好,往后咱们朝阳冬阳的亲事要怎么办?京里那些眼高于顶的贵妇人们瞧不上咱们儿子,咱们只能等,等儿子有了功名,等女儿嫁得好,认识的贵人多了,才能给儿子娶们好亲,这你不明白吗?”
牟氏心大,几个儿子年纪都不小了。可还是一样,她看上的人家,人家看不上她儿子。那些看上她儿子的,她又瞧不上,于是就这么一直耽搁下来。好在男孩不比女孩,成亲晚一些也没有什么。她还想着等儿子出息了,女儿嫁入高门,认识的贵人多了,这亲事结起来就方便了。
正因如此,楚重阳的婚事,她才那么看重。
见丈夫丝毫不为所动,牟氏知道今天又白费力气了。她站起来,拍了拍袖子,说:“你不去,好,我去求老爷子去。哼,到时候女儿嫁了好人家,你别端着架子当岳丈。”
“你去,你想去就去。”楚圻鼻子里哼一声,也不管她。
可想而知,牟氏怀着满腔期许去见了老爷子,结果不仅碰了一鼻子灰,还连累楚重阳一起罚去抄经书。
牟氏之所以有这么点自信,正是看着家里女孩子都犯错被罚了,以为老爷子气她们,会突然发现自己女儿的好。等他一心软,自然就愿意为重阳的婚事谋划谋划了。
哪知道老爷子一听见她提将军府的嫡长子,直接叫人把她撵了出去。
牟氏前脚回家,楚重阳后脚就被嬷嬷叫去受罚了。
牟氏一肚子苦水没处倒,回家来躲在屋子里扎小人。
这边楚阳娿头一次来了例假,拖拖拉拉居然整整流了七八天的血。
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出门,好不容易例假来完了,表姐成亲的日子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