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南宫落羽就曾经暗自许诺,只要她想要的,自己会尽全力满足她,只要她能高兴。
“嗯!”
清狂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笑的像个孩子。
“那就走吧,加件大衣吧,外面冷,雪天路滑,你这双钏花玉底的鞋也别穿了,换一双别的吧。”
南宫落羽看了一眼她脚上的鞋子说道。
“小秋,把我的狐皮大裘拿来,前几天做的冬靴也拿出来。”
清狂一边把自己那双天水碧的玉底锦鞋蹬下,一边朝小秋说道。
不一会,小秋就從里面出来了,手里果然端着一个红木案,案上放着一件白色的狐皮大裘。
南宫落羽一看就知道,这是西域进贡的上好白狐皮,今年总共就得了三匹,全给了皇甫绝,看来……
他都拿来给清狂制作这件大裘了吧。
“我好了。”
正想着,清狂便已经把大裘和冬靴穿好了。
南宫落羽抬眼看去,只见她脚上踏着一双灰白凤毛穿云靴,被那狐皮大裘遮得只剩鞋尖,随着她的动作,大裘一角偶尔一动,露出脚踝处的水云图案。
大裘的设计很精巧,腰身处按照她的尺寸改的刚刚好,不同于别的锦裘显得宽大。
胸前是一道缙云扣,扣子也是水云图案。
加上她以一个秋水髻配之,只戴着一支串珠双蝶曳步钗,鬓角几缕散落的发丝歪歪斜斜的倚在大裘的衣领上。
眉不画而浓,唇不点而红,美目流转,领如蝤虬,眸比清泉,显得小巧精致。
“古人都道踏雪寻梅,咱们如今可真是做了!”
清狂说着走到南宫落羽身旁,随手挽起他的手臂,动作显得那么自然,却让南宫落羽有些失神,脸上不禁一红,忙向后退了一步。
或许是察觉到南宫落羽的异样,清狂停下来看着他,“羽哥哥是不喜欢我挽着你吗?”说着努了努嘴。
南宫落羽慌忙的想摆手解释。
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其实自己心里何尝不知道,她只是把自己当成哥哥一样依赖信任,所以在她眼里,这样的动作是在自然不过了,一切都只是自己多心罢了。
“算了,雪天路滑,还是别搀着了。”
还没等南宫落羽解释,清狂已经走到门边,抬手掀起那挂在门上的冬景挡风帘,雪花又再一次挤了进来。
“羽哥哥,走啊!”
“来了。”
南宫落羽答应一声,赶紧提步跟了上去。
外面果然是一片冰雪的天地,所有的东西都被白茫茫所覆盖,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往梅园走去。
“皇甫绝真是有先见之明,我还以为这么厚重的锦裘这个冬天我是用不着了,没曾想今年的雪来得这么大,若不是有这么厚的狐皮,可真要把我冻坏了。”
清狂轻笑着说道,手里抱着的暖炉也往大裘处靠了靠。
“当时我还嫌这狐皮太过繁重,如今看来是恰到好处呢!”
南宫落羽看着她,眼里满是对大裘的赞赏与喜爱,又或者说,是对送她大裘的人有这样的情绪。
“皇甫绝做事向來有他得道理,既然他做了,那就肯定是料到你有一天要穿到。”
清狂赞同的点点头,对于这一点,她从来没有怀疑过,皇甫绝的确是个深谋远虑的人。
“羽哥哥,你冷吗?”
眼角瞥到南宫落羽只穿了一件钏毛云白锦袍,外面那件银白色的翠云织锦羽缎斗篷,还是刚刚出来时自己要他加上的。
“还好。”
南宫落羽轻轻点头,可清狂下一秒的动作便让他心又漏了一拍。
她伸手把他有些微凉的手放进她暖和宽敞的大裘手揣里,顿时一股暖意从手上蔓延开来。
“怎么样,很暖吧,以前我就经常这样把手揣到衣服里面的。”
“嗯……很,很暖……”
也许是被她这样亲近的动作吓到,南宫落羽有些红了脸。
但随即就被自己打断了思绪,南宫落羽啊南宫落羽,她只把你当成哥哥一样亲近,你怎么能想这些她不知道的事呢……
南宫落羽没有再说话,清狂也不在开口,两人就这样走着,两双白靴都沾上了些许残雪,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吱吖作响。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见踏雪而行的声音。
行了一会,清狂终于看见了南宫落羽所说的梅园。
果然。
远远望去,一片红云开出了园墙,白雪映着红梅簇簇,又是簇簇飘落,在一片银装素裹中显得分外妖娆。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南宫落羽看着她眼里那份惊艳,不由的想起這句诗来。
“二位好兴致!”
清狂还未开口,不远处便遥遥的传来一个冰冷声音。
两人转身一看,来人不是皇甫绝还能是谁?
“如此良辰美景,本王可否一同共赏?”
皇甫绝挥了挥手,让身后的随从下去,自己踱步向他们走来。
方才自己去琳琅水榭找她,小秋说她到梅园来了,虽没有直接说是与南宫落羽一同,但自己已有察觉,赶过来一看果然如此!
虽然心下不快,但皇甫绝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缓缓朝两人走来,眼眸带着几分宠溺,看着眼前那个雪白娇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