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死的壮汉抽她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疼痛,至今嗜血蚀骨,地牢可谓在她心底留了阴影了。t/亲亲
或许她的伤好得慢些,萧玠对她的恼怒渐渐磨没了,就不会再把她往地牢扔了呢?
“貌似是我无趣了。”药灵子会意一笑,突然也不走了,反而在她的榻沿坐下,“不过说真的,我倒是真的头回见到殿下如此紧张一个人……你是这两日昏迷不醒没瞧见,这两日,他不曾离开过寝殿,衣不解带地守在你的身旁,甚至在你发烧的时候,还亲自照顾了你,喂药拭汗,事事躬亲!”
薄欢微微一怔,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心底竟感觉到有一股甜意丝丝地冒了出来,嘴角禁不住地上扬,“你……你说的是真的?”
“姑娘也不相信?”药灵子似乎找到了知音,至今心有戚戚然,“在下亦是如此,至今不敢相信,那就是我们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啊!可是,在下乃亲眼所见,又不能不信……”
薄欢的双眸晶亮,流光溢彩,“大夫,给我开几副伤药吧。”
……
每日灌下两大碗堪比黄连的伤药,薄欢结结实实在榻上躺了六日。
虽然躺在床上,骨头都要躺散了,但是因为她一直起不了床,这几日,萧玠待她虽然依旧冷淡,却也没有多为难她,至少衣衫被褥是最好的,膳食亦是极佳的,还有美婢时时刻刻侍奉左右。
他不怎么爱搭理她,却将案桌搬到寝室内,每日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一本正经地办公。
她也不拆穿他的心思,躺在床上,无趣的时候就与他说话,他不搭理她,她照样能一个人说得津津有味。
六日后,薄欢“终于”下得了床,是因为青弦过来询问她,清姑姑的遗体要如何处理。
想到那个挡在她面前将性命葬送了的女子,便感觉到心丝丝的疼,薄欢眸光一黯,在青弦的搀扶下,出了萧玠的寝殿。
“薄小姐……”端着午膳进来的美婢见她穿着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架势,开口唤道。
薄欢回头看了她一眼,“跟殿下说一声,我有事要出门一趟,傍晚之前一定回来。”
她并没有处置清姑姑遗体的权力,那个她心心挂念的男子,才是她最终的归宿,想来清姑姑也是情愿回到他的身边的。
外边的寒风阵阵,在她就快要走到别苑大门时,那个这几日伺候她的美婢追了出来,“薄小姐,等等!”
薄欢停住脚步,看着那美婢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将手中抱着的白狐大氅递给她,“殿下让奴婢将这个交给您,并让薄小姐早去早回。”
薄欢接过大氅,手指抚摸着那柔软平滑的皮毛,心里一阵悸动,唇角勾起,“好。”
青弦将大氅给她披上,搀着她,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就直接奔向城外的码头。
……
“林意枫?”老班主闻言,连连摇头,“没听说过有这人。”
这个突然找上门的女子长得委实貌美,甚至较琉月都有过之无不及,让老班主眼睛一亮。可一看她的穿着打扮,只怕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姐,所以他丝毫不敢懈怠。
只是她要找的人,他的的确确是没有听说过的。
“他是清姑姑的心上人,是前段日子在方州认识的,你怎会没有听说过呢?”薄欢蹙了蹙眉,难道清姑姑将此事隐瞒了?
“噗……”老班主失笑,“这位小姐是在说笑吧?阮清自打来了方州之后,身子一直不爽,从来都是躲在房中,大门不出小门不迈,哪里有什么机会接触男人?更别提什么心上人了!最后一次出门,还是我让她去找那吴欢……唉,不想却丢了性命!”戏班失去夏琉月已是倒了台柱子,如今连阮清都没了,对戏班而言,更是重创啊!
薄欢怔了怔,“你说什么?清姑姑来方州后,不曾出过门?”
那……那个林意枫,她是如何识得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
“小姐,奴婢已经打听过了,方州籍中,并没有一个叫林意枫的男子。”青弦将从外面打探回来的消息,向她如实禀报。
没有机会接触男子,方州没有林意枫……
薄欢坐在庭院的椅子上,抬眸,望着阴沉沉的天空,那么,一切都是假的吗?
到底是你编造出来让我安心的,还是你自己虚构出来的一个美梦,用来欺骗别人,还用来自欺欺人的?
薄欢让人选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将清姑姑厚葬了。
希望来世为人,她能真正遇见一个命中的良人,两人相扶相持,平淡而幸福地过了一生……
而永远不用再靠自己虚构编织来圆梦。
……
从清姑姑的坟墓离开,薄欢并没有直接回皇家别苑,而是让人将马车驶到大街上,并下了车,与青弦一起随意走走。
“青弦,我突然很想吃徐记的绿豆糕,你去给我买一些来吧。”逛了一会儿,薄欢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对青弦道。
“可是……”青弦目露犹豫,“奴婢不放心小姐一人……”
薄欢勾唇,微笑,“你忘了,我会武功的。”
青弦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什么,薄欢面露不耐烦,“磨磨蹭蹭的做什么?我就在这儿等你,又不走远,你快去快回不就得了?”
青弦见她面色不愉,不敢再违抗,扭身,就向徐记的方向小跑而去。
待她不见了人影儿,薄欢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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