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震怒之下,立即就暗中派人摸底排查去了。
几乎同一时间内,刑部尚书也怒急攻心得大拍府衙桌子,“岂有此理,朗朗青天白日,竟然有如此不法狂徒,当真视我南楚律法如儿戏。”
可他拍桌子归拍桌子,再恼怒发火,眼前那一堆底下上报的公文也不会变个模样,上面的数字更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左思右想,也拿不定主意。最后,干脆将他的师爷叫了过来,“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师爷瞄了瞄他桌上那堆公文,都是下面各地上报关于失踪人口的,并且长达数月也无法侦破的案子。
他皱了皱眉头,明白严大人着急上火的源头。
这失踪人口,历来都有。但下面的官员往往都遮遮掩掩不会上报到刑部,一来固然是担心影响政绩,二来自然是因为偶然失踪一两个人,无法找到实在也不算什么大事。
但眼下的情况不同,失踪人口数量庞大,而且多是壮丁。
师爷翻了翻那些公文,更有个惊人发现,“大人,这事卑职看着有古怪,你看他们上报地都是附近连成一片的地方,而且,除了壮丁突然失踪外,其余的连什么工匠铁匠木匠,但凡有点手艺的也几乎一律失踪了。”
严大人斜他一眼,哼了哼,“我当然知道。”
要不是觉得事情不同寻常,他何须在这着急上火苦恼不知该如何拿主意。
师爷想了想,建议道,“大人,卑职觉得你还是将这事呈报到圣上面前为好。”
严大人挑眉盯着他,“如何个好法?”
师爷指着桌上的公文,不慌不忙道,“大人你看,这些失踪人口密集地,都围绕在一个地区,试想一下,有人突然暗中诱走那么多壮丁,一定是从事某种需要强大的体力劳动。”
“虽然目前我们无从猜测这些失踪的壮丁到底干什么去了,但我们只要将另外一拔人联想一块,恐怕就会有不同发现了。”
严大人盯着他手指的另一叠公文,眼神顿时亮了亮,“不错,同时需要壮丁与工匠的……,”他一惊,面色同时沉了沉,“看来这秘密非同小可。”
“所以卑职建议,大人应该尽快将此事呈报到圣上面前,让圣上定夺最妥当。”
刑部尚书严大人一想到这些秘密失踪的人,可能正在暗中制造着什么危害到南楚的事,他就惊得心头发颤浑身冒冷汗。
让师爷略作整理之后,他连忙写了奏折,匆匆进宫面圣去了。
楚帝在御书房看到他呈上来的奏折,那脸色简直瞬间冰冷如铁,沉得没法看。
刑部尚书在下首垂头躬腰的,战战兢兢等待着他的怒火,可等了半天,楚帝竟然离奇的只是阴沉着脸睨他一眼,然后就若无其事的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出了御书房,严大人仍疑身在梦中,实在不敢相信楚帝竟然没有发怒,而且还是一副云淡风轻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困惑的晃着脑袋,慢慢往宫外走去。
绝不会死蠢的认为皇帝不重视这事,更不会傻乎乎的去问皇帝该怎么办。
地方久悬不决的重大案件,才呈到刑部,他这个刑部尚书敢问出这句话,大概以后他都不用再带着脑子了。
不过,严大人这会绝对猜测不出来,楚帝之所以没有当场朝他发怒,完全是因为楚帝发现了一件更震惊的事情。
这些失踪壮丁的地方,正巧就在那小渔村附近,散发方圆不出五十里。
现在显而易见的是,在那小渔村附近就有矿脉,而且已经被人秘密开采,还大批制作着什么。
也许是武器,也可能是其他。
总之,那么多壮丁与工匠同时失踪,绝不会再有其他可能。
楚帝脸色渐渐铁青,慢慢握紧拳头,浑身气得直打哆嗦。
“该死的,到底是谁?竟然敢窃取南楚的矿藏?”
如果是铁矿,那么一定是秘密制造武器,如果是银矿金矿……,他闭了闭眼睛,可恨那几个御医无用,都探查出是矿物造成水质污染引起小渔村各种异常,竟还查不出到底是什么矿种。
不过,眼前第一要务不是管那些御医与小渔村,而是先探清矿藏所在的具体地理位置。
然后,他要将那胆大包天的窃贼一打尽!
在御书房沉吟片刻,楚帝就连续发了两道密旨出去。
一道是派人沿着小渔村饮用水的源头往上追探矿脉所在,另一道则是秘密再调驻军悄悄形成更大的包围圈,只待一确定矿藏具体所在,立即一声令下将那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不法狂徒尽数生擒活捉。
不管是谁,敢窃取南楚的矿藏,他都务必追查到底,绝对严惩不贷。
虽然楚帝这两道发的都是密旨,可几乎是圣旨一出皇宫,楚离歌就得到消息了。
“很好,”他长身玉立,在离王府书房里负手站在窗前,“尽快助他们确定矿藏位置。”
好快些将那个敢动他母妃墓穴的混帐太子扔在他那个好父皇面前,他倒要看看,到时他的好父皇会怎么做。
太子最该死的,不是动了他母妃的墓穴,而是暗中派杀手——去刺杀她。
张化静默一瞬,略略担忧道,“主子,做得太过会不会露了痕迹?中宫那位虽不满太子所作所为,但毕竟……”
楚离歌慢慢转身,淡淡掠他一眼,眉梢讥讽隐隐,“不必担心,这事太子一直瞒着那个老妖婆。”
他默了默,忽似勾了勾唇,只语气依旧冷漠,“右相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