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天想了想,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因为这京城与郦山书院,最近都十分平静,而从昨夜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突发情况发生。
估计,李西佰确实是在书院与人拼酒才误了时辰。
他点了点头,微沉的方脸上忧色淡去,“东海,那你亲自去一趟郦山书院。”
心里在想着,以后一定要勒令西佰别再与人拼酒才行。
酒色误事,李家子弟可不能在这上头放纵。
李东海站了起来,“父亲放心,我这就去郦山书院看个究竟。”
出了大将军府,李东海单人独骑的就直奔城外郦山书院而去。
然而,他去到郦山书院一打听,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李西佰的去向。
“不知道。”
又一个西席教师歉意的冲李东海摇了摇头,然后挟着书本往其中一间课室走了。
“没有与人拼酒,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李东海站在书院其中一条林荫小道上,脸色开始渐渐沉了下来,“他昨晚到底去哪了?”
已经将郦山书院所有西席老师都问遍之后,却都问不出李西佰行踪,这会李东海心里越发的感觉不妙了。
他又调查了一遍,发现昨晚入夜之后根本就没有人看见李西佰,甚至都没有人知道李西佰昨夜究竟离开书院没有。
想了又想,李东海决定找书院负责管理仓库酒窖的管事带他到这些地方看看。
没有人知道李西佰有没有离开书院,那李西佰就有可能还在书院里面。
眼下除了这些地方外,他差不多都将整座郦山书院的地皮都翻起来找过一遍了。
书院的管事对他的话可不敢不从,“李将军,书院最大的酒窖就在前面。”管事恭敬的说了这话,就立时在前面为李东海带路。
李东海点了点头,客气一句,“有劳管事。”
“不敢不敢。”管事连忙更加谦恭的道,“能为李将军效劳,是我的荣幸。”
套着,管事脚步并不敢稍慢,大概走了一刻钟左右,终于将心急如焚的李东海领到了建在树荫之下的酒窖。
待管事将酒窖大门打开,李东海心里忽然突突的乱跳了几下,他呼吸一窒,当下也等不及管事点上灯再进去。直接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大步往里跨,边走边高声唤道,“三弟?三弟?你在里面吗?”
照理说,酒窖大门还锁着,李西佰应该不在里面才会。可李东海在看见大门外那把崭新的锁头时,心里却忽然涌起强烈预感,觉得失踪了一夜的李西佰就在这深深酒窖里头。
酒窖建在地下,四周都是坚硬光滑的墙壁,他这高声一喊,没有喊来李西佰回应,酒窖里却响起了一阵阵重叠的回音。
管事听出他声音之中竟然微微有些颤抖,就算看不清他面色,这会光是听着这发颤的声音,便可知李东海此刻内心有多焦急紧张了。
管事也不由得心中一紧,提着灯飞快的跟上李东海。
地上堆放着一坛坛未开封的酒坛子,就着微弱晕黄灯光,李东海睁大眼睛认真的往每个角落都看了又看,却仍旧没有看见李西佰的影子。
越往酒窖深处走,李东海这心情越发紧张沉重。
在这酒香浓郁的地下酒窖里,李东海对这些充斥了所有味觉的美酒,突然打心底生出浓浓厌恶来。
“三弟?三弟?”
就在李东海紧张的继续叫唤时,脚下却忽然一个跄踉,刚才一时不察竟绊到了什么。
李东海稳住身形,低下头往脚边一看,终于看清了绊到他的正是一只被墨色长袍遮盖着的脚。
因为这衣袍颜色极深,且与四周垒高的酒坛浑然一体,刚才他粗略一眼望过,竟然没有看出其中异样来。
这会突然被绊了一下,待看清那是一只人脚之后,他不由得心头大惊,连呼吸也瞬间骤紧。
“快拿灯过来。”李东海蹲了下来,发颤的声音里透着凶狠凌厉,那跟在后面的管事听着,心竟不由自主的颤了颤。脚下更不敢迟疑了,连忙提着灯小跑过来,“李将军,灯来了。”
李东海蹲下去之后,立时用两手将那些垒放人高的酒坛扒开。管事听着“呯呯”的酒坛裂响声,心里好一阵心疼,却随即一阵胆颤心惊的惧怕。
灯火颤颤映来,李东海终于看清了被酒坛藏在底下那张脸。
不是失踪了一夜的李西佰又是谁!
此刻李西佰脸庞通红,双目紧闭,浑身散发着让人闻之就能醉倒的浓重酒气,然而却没有发出醉酒之人该有的粗浊呼吸。
李东海初见那一刻,甚至心里突然闪念他的三弟已经没有气息了。
他颤颤伸出手,却犹豫了好一会才终于伸到李西佰鼻翼下。
气息,微弱的气息拂过李东海指端,竟比没有丝毫重量的羽毛拂过的感觉还要微弱。
但是,再微弱,却还是有气息在。
之前一直压在李东海心头的大石,这一刻终于轻了些。他放松的吁口气,但随即,这口气吁到一半,他又紧张得心跳加速。
“你将灯弄亮些。”
李东海没有抬头,冷厉命令的语气,显然这话是对管事说的。这时候,他知道半分也耽搁不得,直接弯腰将几乎醉死的李西佰抱了起来。
幸好李西佰是文人,身子骨并不如李东海这个武将沉实,是以李东海将他抱出酒窖并不算吃力。
郦山书院自然是有大夫的,一出酒窖,管事就飞也似的将大夫找来。
也是李西佰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