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
从早上关到现在,几乎是滴米未进,水也只喝了一点点。
俞采薇的心情好像在坐过山车,摇晃得厉害,没有适应过来。
虽然是夏夜,俞采薇走在热闹的大街上,还是感觉到一丝丝清冷。
到底是谁保释了她呢龊?
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定然是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才作罢的吧?!
张俐敏在家里如坐针毡件。
她着急地走来走去,想了又想。
本来就惨白的嘴唇,恨不得要咬出血来。
终于忍不住,拨打了那个本来准备此生再无纠葛的电话。
听说了事情的原委,对方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只有打给你。采薇那个孩子那么善良,怎么可能杀人,绝对是弄错了……”
如果仔细听,就可以听出急促的呼吸声,也很担心呢。
张俐敏以为求救无望,正要挂断电话,那边却沉声答道:“别太担心了,好好休息,我保证人无恙,上半夜之前就能够回家。”
果然,当家里的时钟敲响了九下,大门应声开启了。
一身疲惫的俞采薇推开门走了进来,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湿透,湿嗒嗒地耷拉在额头前面。
“采薇,你终于回来了,有没有怎么样?”
“妈,我没有杀人!”
“妈妈知道,我们采薇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哪里有那个胆量去杀人。”
张俐敏紧紧抓住俞采薇的手,心情放松了一大半。
“妈,我浑身上下脏死了,先去洗澡啊。”
“嗯,快点去,将一身的晦气除去,热水都已经准备好了。”
俞采薇无力地点点头,放下小包,慢慢往盥洗室走去。
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真是难得拖动。
人生遇到了靳慕翔,真是晦气!
从会场出来,靳慕翔已经饥肠辘辘。
为了争夺三个点的利益,双方唇枪舌剑,最终还是云翔集团获胜。
手机在口袋里一直安静地呆着,连一次信息的震动都没有。
靳慕翔内心里有一股小小的失落。
看看时间,江城应当是夜晚了,也不知道俞采薇睡觉没有。
“吱——”
轿车紧急刹车,坐在后座想得入神的靳慕翔因为惯性作用,身体往前倾。
“怎么回事?”
他恼火地想批评习文瑞,却隔着前玻璃,看见了拦在车前的惹火身影。
一头栗色的梨花小卷,及膝的短裙,搭配着一双羊皮的小短靴。
看上去是那么青春俏皮。
“可儿?你怎么会在巴黎?”
秦可儿抱着五线谱,兴冲冲地拉开后座的车门。
“前面的大剧院今天有一场世界级的管弦乐演奏会,拜托了几个学姐才买到门票。我实在太兴奋,所以早到了。这不,演出还没有开始,我就在附近溜达,突然看见你从这个大楼出来。翔子,你说,这算不算是天大的缘分?”
靳慕翔抿嘴一笑。
“演出几点钟开始?”
“面前有一个如此帅气的威猛男人,怎么还会去惦记那一场沉闷的演奏会?”
秦可儿坐近一点,几乎是紧紧贴着靳慕翔了。
她一把挽住靳慕翔的胳膊,仰着俏脸娇笑。
鼻子里传来的松香木气息,让秦可儿有一阵心悸。
在异国他乡,她疯狂地思念着这个男人。
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跑回国,无法坚持完成学业,她只得克制自己不打电话。
因为,光是听见靳慕翔磁性的声音,她都要崩溃,都要动摇。
还记得收到大学入学通知书的那一年,她的家里遭遇破产变故。
当时,她拿着外省一类重点大学的入学通知书,因为交不起学费和生活费,放心不下遭遇不幸而一蹶不振的父母,蹲在学校的大门口失声痛哭。
靳慕翔就是那个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的。
好像神使从天而降。
“看见地上的这些石子了吗?”
磁性的声音传来,秦可儿止住哭声,怔怔地抬头向上看。
逆光而站的人,拥有一张多么帅气的脸!
这个人并不比她大几岁,却完美得好像太阳神阿波罗,顿时照耀了她的整片天空。
“你看看这些石子。”
秦可儿低着头,看见他用力将地面上一颗颗小石子踩进泥土里。
“要想走一条平坦的路,就要学会用力将这些带给你困扰的石子踩平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的人生有捷径。只不过,有的人运气好,路上的石子相对少一些而已。”
秦可儿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若有所思。
靳慕翔又将旁边的小石子踢开,对着她说:
“踢开这些小石子,固然会比压平省事很多,但是,这些石子会一直滚动在你前进的路上,让你一路都会磕磕绊绊。”
秦可儿捡起一颗石子,用指腹慢慢地摩挲着。
靳慕翔看着她的脸色缓和了好多,将通知书上的折痕慢慢抹平,郑重地交还给她。
“祝贺你考上大学!你看,生活终究没有亏待你的辛苦付出。”
笑了笑,靳慕翔大步向前走。
“谢谢你,大哥哥!避不开的石子,我一定会用力压平它!”
秦可儿第一次觉得自己再次满血复活。
靳慕翔并没有回头,只是扬起手臂,背对着她,用力挥了挥手。
后来,秦可儿才知道,当天靳慕翔就是作为江城的优秀年轻企业家,前来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