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结拜”二字时,老者脸色微微一变,心不由自主的一颤。不过,很快就被他不着痕迹的掩饰过去,伸出手,淡淡的说道:“老朽闫玉润,欢迎沈先生前来敝庄,请坐。”
闫玉润内心细微的波动,分毫不差的被沈浪的“神智”捕捉到。他暗自诧异,看来闫老爷子对自己生了戒心呀,这是为什么呢?
沈浪握住那只骨感浓郁的老手,不咸不淡的问候道:“闫老先生,您好。”
沈浪心想,既然你跟我讲客气,那么咱们不妨先客气一番。
“爷爷,哥,你们干嘛这么客客气气的呀?”可是,闫菲菲这丫头不乐意了,这与她想象中的情景完全不一样。
“丫头,别叽叽喳喳的没一点礼貌,沈先生第一次来家里,自然要以礼相待的。”闫玉润不露声色的圆了过去,真不愧是久经商场叱咤风云的前辈。
当着沈浪的面,被爷爷说了一顿,闫菲菲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向闫玉润扮了个可爱的鬼脸,博得沈浪会心的一笑。
“沈先生,喝茶。”闫玉润递过来一个精致的小瓷杯。
沈浪双手接过,端至鼻下,轻轻的嗅了嗅,再凑近嘴边,呷了一小口,闭目慢慢的感受着茶的清香。
“好茶!”沈浪轻声的叫道,“这是极品观音王。”
闫玉润的白眉一挑,不露声色的问道:“难道沈先生也好此道?”
沈浪谦虚的说道:“闫老先生见笑了,沈某人一介匹夫,终日碌碌,哪有此雅兴?”
“沈先生,冒昧的问一句,你在哪高就?”只听到“滋……”的一声,闫玉润仰着脖子,一杯“观音王”已经下喉。
“不敢,在下只是一位微不足道的普通医生而已。”沈浪没想隐瞒自己,紧跟着把一杯“观音王”倒进了嘴里。
一旁伺候着的半老徐娘,忙不迭的替沈浪和闫玉润又把瓷杯斟满。当然,斟茶的规矩是,七分为满。
闫玉润看了看沈浪那道寒冰一般的目光,不置可否的摇摇头,神秘一笑,说道:“依老夫看,沈先生不像是个医生。”
“哦,依闫老先生看来,晚辈是干嘛的呢?”沈浪愕然之后,不禁兴趣浓浓的问道。
闫玉润再次看了他一眼,淡然的张了张嘴,道:“职业杀手!”
饶是沈浪见证过无数的阴阳相隔,初闻此言,那只端着茶杯的手也是经不住抖了抖,几滴香茗洒落在木制的茶桌上和自己的胸襟上。
“爷爷,看你把沈哥吓的……”闫菲菲不满的抗议道,连忙掏出纸巾帮他擦拭着。
“哈哈……闫老先生真是风趣呀,医生和杀手,一个是救人,一个是杀人,这可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行当哦。”沈浪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不以为然的答道。
“杀手的最高境界,便是杀人于无色、无味、无形、无知……之中。”闫玉润不假言辞的说道,“不用匕首,暗器,毒药……一句话,甚至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情,胜负成败早已成定数。”
沈浪眼巴巴的看着他,听着他这段话,一时半会儿哪能明白他话里暗藏着的玄机?
似乎是触动了心灵,闫玉润不禁老泪纵横,拿着煮茶用的火箸,一边有节奏的在紫色茶壶上敲击着,一边大声吟唱:“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礁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千古事,都付笑谈中。”
一丝苍凉、悲戚的情愫夹藏期间,自有一番神韵。
“爷爷,爷爷……你这是怎么啦?你可别吓唬菲菲呀?”自小到大,闫菲菲还从没见爷爷如此激动过,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的呼叫着。
沈浪的“神智”发觉,闫玉润的壮怀激烈,引起了湖边的注意,有几个人还藏头露尾的探出身来,偷偷摸摸的往这边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