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傅卿云顿住不语,她前世也以为自个儿是傻人有傻福,可最终她是蠢死的。世道将乱,还是聪明人更容易生存。
傅丹云见傅卿云话说到一半没有下文,她疑惑地扭头,就看见傅卿云眸中似喜似悲,她一下子愣住了,不敢再多说。
姐妹仨换好衣服到二门处,看见傅冉云正在二门里等她们。
傅冉云蹦到傅卿云身边,挽住傅卿云的胳膊,嘴里娇嗔道:“听老夫人说要去探望流云姐姐,我急急就赶来了。”
傅卿云朝前走了两步,本来站在她身边的傅丹云就被挤开了。
傅丹云沉默不语,上了自个儿的马车。傅云丽撇嘴,暗道牛皮糖,傅冉云这招“目中无人”跟赵流云学的真是炉火纯青,她更不喜欢赵流云了。
傅卿云淡淡地笑道:“要二妹妹久等了,我和三妹妹、四妹妹要跟着二夫人和四夫人学管家,去跟老夫人请安时才听老夫人让我们去探望赵妹妹,不知二妹妹等在二门。”
傅冉云笑容微顿,她自然听得出傅卿云话里的讥讽,但是她向来会装傻,面容不改,手拍上傅卿云的手,疑惑地说道:“我才来了一会子罢了……咦?大姐姐,你常戴的玛瑙戒指呢?”
傅卿云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说道:“那玛瑙戒指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乃为古玉,我怕丢了,因此收起来了。”
傅冉云眼中难掩失望:“哦,昨儿个大姐姐还说得空给我瞧瞧呢。”
“有机会罢。”
言罢,傅卿云登上马车,命扁豆启程。
傅冉云跺了跺脚,赶紧上了自个儿的马车,低低地恨声道:“不就是个戒指,我若得不到,我就给你敲碎了!”
傅卿云的马车里,扶郎低声转述傅冉云的自言自语,她习武之人耳力好,虽听得模模糊糊,却能连猜带蒙猜到傅冉云的意思。
傅卿云面沉如水,扁豆又气又恨,这个死二姑娘果真是这般恶毒的想法!
到了赵府,赵流云面色潮红,妆容未梳,眼窝里有丝丝猩红。傅卿云和傅云丽、傅丹云对视一眼,赵流云是真的病了。
傅云丽暗哼一声,让你装病西施!可不是弄假成真,活该!
傅冉云紧张地扑到病床前,夸张地嘘寒问暖。
傅卿云打个眼色,三姐妹照旧坐在桌边小声说话,嗑瓜子。她们可不想为了探望赵流云,还看赵流云的脸色闷到自个儿。
赵流云见此,心里跟针扎一样,不由自主地更加埋怨傅卿云,谁让傅卿云年长呢?她生病了,这些来探望她的人没有诚心就不要来啊,又不是她非要她们来的,一个个就知道巴结傅老夫人讨巧,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临到午饭时,赵流云咳嗽几声,娇喘吁吁地说道:“卿云姐姐,请留步。”
傅云丽闻言,怕赵流云欺负傅卿云,索性坐在桌边不走了。
傅卿云心暖,却仍旧推了她一把,做个“我能解决”的口型,傅云丽这才出去。傅卿云宠溺地摇了摇头,傅云丽自从定亲后,扬眉吐气,性子也比原来更泼辣一些,倒是跟息事宁人的傅二夫人的性子相反,两母女正好互补。
“赵妹妹叫住我可有什么事?”
赵流云盯了傅卿云一会子,发现傅卿云竟然没有一点点愧疚之意,心中更冷,为难地开口说道:“卿云姐姐,妹妹有事求你。”
傅卿云坐在炕边上,赵流云爽朗伶俐,因为曾经习武的关系,不失英气,但真正染了风寒的她却流露出几丝娇弱的气质来,比前些日子更加像个闺秀:“赵妹妹是赵家的掌上明珠,我们老夫人也对赵妹妹有求必应,岂能对我用一个求字。”
赵流云苦涩一笑:“我们老太爷求过姑老夫人,却是无疾而终,卿云姐姐是侯爷的嫡女,又得侯爷和老侯爷看重,所以我只能求卿云姐姐了……”
不等她说出后面的话,傅卿云气恼地打断道:“赵妹妹这话好没道理,我们老夫人是侯爷的母亲,是老侯爷的妻子,父亲孝顺,岂会做出不答应母亲却答应女儿的事来?老侯爷都不敢答应老夫人的事,我去求又能有什么用?况且,如今老侯爷不在京里,他去剑南道帮大表哥了。”
赵流云委屈落泪,她向来不是能屈能伸的性子,能拉下脸来对傅卿云说出一个“求”字,已是无奈之举,现在被傅卿云这般教训一顿,心中的委屈不可言说,忍不住露出本来面目,气冲冲地低吼道:“你别在我面前假作好人,好像你是多守规矩多孝顺的人一般!要不是你跟老侯爷告密,我们老太爷早就是京官了,那曾家看我家是京官,他们敢告么?你不过是嫉妒我在老夫人面前得宠,你才这般算计我,我实在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卑鄙小人!”
傅卿云气笑了,傅老夫人是她亲祖母,她怎么会去嫉妒傅老夫人分了一点点宠爱给赵流云这个可怜的侄孙女呢?
她颦眉,微微眯眼,低沉地说道:“卑鄙小人?谁是卑鄙小人谁心里清楚!我祖父为了赵老太爷留京,拉下脸跟人攀交情,明明提醒过赵家表哥的事,你祖父却隐瞒不报,诓骗老侯爷说妥善处置了,到头来却差点连累我们傅家,赵老太爷却埋怨老侯爷害了大表哥,若非大表哥自个儿行为不端,又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