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冉云以尊重淳于沛正妻为由,没等傅冉云使出别的幺蛾子,就把傅冉云弄到庄子上去住,淳于沛无所谓。
日子平静地到了年底,腊月十八是淳于沛和聂曼君成亲的好日子,而傅冉云和淳于沛的丑闻也过去了一段日子,京城很少有人津津乐道淳于沛是个戴绿帽子的王八乌龟了,正好聂曼君为聂姑妈戴足了三年的孝。
喜宴是在安国公府办的,给足了淳于沛脸面。
成亲后的第二日,聂曼君给傅卿云奉茶,阴阳怪气地说道:“大嫂,傅姨娘是你的妹妹,住在庄子上不像话,还是早日接进府里来住罢,这样‘我们姐姐妹妹’一家人多亲热,你说,是也不是?”
傅卿云颦眉,聂曼君果然还是对此事有了芥蒂,正要开口,旁边的安国公重重地放下茶杯,沉声训斥道:“你怎么跟你大嫂说话的?嗯?”
聂曼君吃了一惊,缓缓地转过目光,随即清淡地移开,恭敬地福礼道:“是弟媳不对。”又顿了一下,她的肩膀小幅度颤动,哀哀地哭道:“嘤嘤嘤,大表哥,你以前从来不会跟我说重话,傅姨娘不知廉耻,难道我连讽刺几句的权利都没有了?我心里很难过……嘤嘤嘤……”
以前安国公懒得理她,根本就没跟她说过几句话,好罢?
这次不仅傅卿云皱眉,安国公也皱眉了,淳于嘉嫌弃地瞪了眼聂曼君,觉得聂曼君像个神经病,新婚的第二天就哭,谁家媳妇会这样?淳于蘅莫名其妙地盯着突然哭了的聂曼君,不知小脑袋瓜子想到了什么,他偷偷地把聂曼君刚给的红包塞进自个儿的荷包里,还用一只小手捂着,生怕被聂曼君抢回去了。
傅卿云看向淳于沛,淳于沛昨天喝得烂醉如泥,此刻正瘫坐在椅子里像是事不关己,傅卿云心生厌恶,所有的极品都集中到一家了,早早打发了他们,以后她在一旁看戏就是了。
于是,傅卿云索性顺着聂曼君的话说道:“二弟妹,你别哭了,新婚第二日哭不是好兆头。既然你这么想让傅……傅姨娘来,我今儿个就派人去接她,你们早日团聚,你也能有个说话谈心的姐妹,这样你就不会难过了罢?”
聂曼君傻傻地抬起眼望着傅卿云,晶莹的泪珠儿挂在睫毛上。
安国公握拳咳了一声,掩饰去唇边的笑意。
傅卿云喝了口茶,不等脑残的聂曼君想出反驳的话,接着噼里啪啦说道:“唉,看到你哭,我心里也很难过,是我思虑不周,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傅姨娘亲热了,这才没接她来。二弟妹是聂姑妈手把手教导出来的,管家也是能手,想来对家庭有自个儿的安排和期待,不像我这么漏洞百出。看到你这样思虑周全,贤惠大度,我很欣慰,可以放心地让你们住到外面去了。明儿个你们回门,我吩咐下人帮你们收拾行李,索性你的嫁妆还未拆封归库,就不拆了,直接送到新宅子里就是,后儿个直接就可以搬走了。”
聂曼君愣了好一会子才反应过来傅卿云的意思,她才进门一天,傅卿云就赶她走!
她嘴巴张开正要说什么,傅卿云便笑着又堵住了她的话头:“你既然没反驳,那就是同意了。昨儿个我招待了一天的客人有些累了,先回院子休息,你们小俩口也会去睡个回笼觉罢,这是自个儿的家,没必要拘束。”
说完,傅卿云朝安国公一点头,扶了扶郎的手出了景春堂,韩嬷嬷抱着回头好奇张望的淳于蘅跟在后面,淳于嘉忙不迭地趁机溜了,她可没心情看聂曼君的那一脸哭丧相。
聂曼君欲哭无泪,对上安国公的视线,乞求道:“大表哥,我……”
安国公起身说道:“我今儿个进宫有事,有什么话找你大嫂说。”说完也走了。
聂曼君回身质问道:“二表哥,我们为什么要搬出国公府?”
淳于沛懒懒地打个呵欠,轻蔑地说道:“聂姑妈在世的时候就说好了,我们成亲就会搬出国公府,她没告诉你么?”
聂姑妈死了,聂曼君跟着成了弃子,淳于沛怎么看怎么觉得聂曼君那张娇柔的脸是一副倒霉相,他哼了一声,出了国公府,直接去春晓别院,独留下聂曼君捧着受伤的心口蹲在景春堂哭泣,宁嬷嬷扶着聂曼君的胳膊温声安慰,在无人看见的角落,脸上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当天,傅卿云以马车坏了需要维修为由没有接回傅冉云。
第二天聂曼君回门,淳于沛一大早没了人影,安国公千方百计找到他,押着他送进聂家的大门。
第三天,傅卿云以强硬的姿态把淳于沛的行李和聂曼君的嫁妆装上马车送到新宅子。整个国公府在过去的两年里被傅卿云整顿得唯命是从,淳于沛曾经尝试收买,可惜都没有成功。所以,这次除了聂曼君陪嫁的人阻拦,其他人都在搬行李,但聂曼君陪嫁的那几人怎么拦得住整个国公府的下人?
聂曼君看见嫁妆都被运走了,当日聂姑妈交代过,可以丢了男人,但一定要守好嫁妆。聂曼君无法,只好抹着小眼泪坐上马车去追她的嫁妆了,到了新宅子一瞧,傅冉云已经拎着行李早她一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