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冷峻的眉眼缓和,眉宇间浮现丝丝温柔之意,目光盯着傅卿云略显苍白的小脸,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温柔和专注:“我相信大姑娘。”
傅卿云惊喜抬眸,她知道安国公今儿个肯定有怀疑,这一句话,说明安国公是站在她这边的,傅卿云再次道谢。
安国公忍不住开口提醒:“数次探望,未能见到大姑娘,都是侯夫人和三姑娘出面。婚期将近,大姑娘须保重身子。”
傅卿云眼眶一热,原来安国公看出了小林氏和傅冉云居心叵测,这句提醒是在让她提防小林氏母女俩啊,她感激道:“多谢国公爷提醒,我不会让国公爷失望的。”
安国公似松了口气,未婚妻娇弱可以,可太柔弱就不是好事了,他见傅卿云身子骨着实虚弱,谆谆叮嘱她好好养病,告辞离去。
傅卿云目送安国公离去的挺拔背影,嘴角轻轻勾起。
身后几个丫鬟跟上来,她眸光一冷,微微阖眼,眨去眼中流动的红色异光,那是对这些人的恨意。
傅冉云占了她的卧房看诊,傅卿云便去小书房暂歇,几个二等丫鬟和管事嬷嬷趁她睡着,跑去巴结讨好小林氏和傅冉云。等那些碍眼的人走后,她睁开眼躺在贵妃榻上,脑海里浮光掠影地飘过前世的记忆。
犹记得前一世,每回生病时,安国公来探望,她都处在昏迷之中,小林氏耳提面命地提到安国公对病弱的她有多不满。她在小林氏的暗示下去寻祖父老侯爷退亲,结果被祖父斥骂不守诚信,把她送到偏僻的庄子上思过,直到出嫁的前半个月才回府。
临出嫁的前一天晚上,也是这样一个“意外”的磕碰,结果却是她额角磕在桌角上,破了相……安国公后来以为她对亲事不满,自杀未遂,冷傲的他气得洞房之后,三年内没碰过她。
那一撞,她破了相,却成就了傅冉云爱护姐姐的美名。
也不知小林氏耍了什么手段,让她染上了风寒?风寒、昏迷、丫鬟、探病,这些都是小林氏安排好的罢,一环套一环,若她是安国公,恐怕也要对退亲信以为真。
傅卿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睛,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喊了两声,不见贴身丫鬟们,只有个三等小丫鬟进来伺候,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脆生生抬起眼看了眼傅卿云,赶忙低下头,乖巧地回答:“回大姑娘的话,奴婢叫做扁豆。”
傅卿云颔首,脑子里并无印象,她院子里有几个“豆”,分不清谁是谁,又问:“你老子娘是府外的,还是在府里当差?”
扁豆言道:“奴婢的老子娘是府上的。”
傅卿云又问了几个问题,才知道,扁豆的父母是小林氏的陪房,犯了错,被小林氏揪住打死了,扁豆是在庄子上长大的。
很显然,扁豆是不受待见塞到梨蕊院充数的。
小林氏的陪房是外祖母选的,扁豆算是外祖母的人,傅卿云不敢冒然对扁豆下定论,吩咐道:“扁豆,你倒盏茶给我。”
扁豆喂完傅卿云吃茶,突然开口低声道:“大姑娘,奴婢方才绕到屋后,听到张嬷嬷和夫人提起雪肌膏。”
雪肌膏?傅卿云蹙眉,雪肌膏产自西域,是贡品,对祛疤效果极好。数年前皇帝曾赏赐勋贵世家,他们定南侯府才传了一代,算不上世家,当然没收到赏赐。前世她额角磕破了,安国公曾送她雪肌膏,最后还是留疤了。
扁豆看了看傅卿云的脸色,不见她着恼,暗地里松口气,接着小心翼翼地说:“还提到林府。”
傅卿云恍然大悟,她外祖母家是皇商世家,虽没爵位,但每年为朝廷捐出大笔粮食,很得皇帝宠信,自然也是有雪肌膏的。蓦地,傅卿云深深地看向扁豆,这个小丫鬟为什么告诉她这些?她脑子里可没这个小丫鬟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