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二夫人和傅四夫人在傅老夫人面前碰了一鼻子灰。
傅二夫人不服气,傅老夫人偏心四房就算了,现在又偏心傅卿云,他们二房难道天生就是当草的命?
傅四夫人不甘心,谁再敢说傅老夫人偏心四房,她跟谁急!
两妯娌原本互相看不顺眼,现在则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傅四夫人和傅二夫人抱怨:“原瞧着卿丫头是个好的,没想到竟冷不丁地插手侯府事务,这把子笼络手段,我这个当婶娘的都自愧不如呢。”
傅二夫人也有不满:“姑娘家是娇客,娇贵地养在深闺里便是了,早晚要嫁出去,咱们妯娌又不是死人,老夫人抬举大姑娘我没二话,毕竟大姑娘的品行谁听了都会竖个大拇指,可是,让她管账册,这不是打咱们妯娌的脸么?从来没有未嫁的姑娘管账的先例。”
傅四夫人连声附和,她不服傅卿云管账册,但不能像傅二夫人那般讲出条清理悉的道理来。
正在两妯娌联合嘴上讨伐傅卿云时,傅卿云突然从假山后走出来,吓得傅二夫人和傅四夫人赶忙顿住口,二房和四房的孩子都亲近傅卿云,两人脸上挂不住,讪讪地笑道:“是卿丫头啊!你怎么没去学堂上课?”
傅卿云神色无异,似乎并没听到她们的对话,恬淡地笑道:“哦,我忘了带绣花针,正要回寿安堂拿。”
傅四夫人脸色发红,她也不是成心想跟个小辈过不去,便涩涩地笑道:“那你赶紧回去罢,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言罢,她拽拽傅二夫人的衣袖就要走。
傅卿云嬉笑自若,伸手拦了一下:“哎,二夫人,四夫人,我有事想和两位婶娘商量。”
傅二夫人和傅四夫人对视一眼,笑容淡了些,猜着傅卿云听到了她们的抱怨:“有事你尽管说,你在府里的处境我们都知道,人心是肉长的,你对几个弟弟妹妹的心我们都看得到,只要能帮上你的,我们不会推辞。”
傅四夫人撇嘴,傅二夫人倒是会做好人,要是帮不上忙怎么办?她可不要被人当枪使。
傅卿云看了看左右,说道:“这里正在风口上,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位婶娘,咱们去前面亭子里说。”
傅二夫人无可无不可,想着傅卿云素来的温柔可人,轻轻点头,傅四夫人不想去,但又肯在小辈面前落了面子,只好赶鸭子上架跟了上来。
三人在六角亭里落座,让丫鬟们守在外面,傅卿云亲手为两位夫人斟茶,恬静地笑道:“恕我无能,今儿个头一回帮老夫人看账册,看得我头昏眼花,丝毫没有头绪。我又想着,我是要出嫁的女儿,看府里的账册总归不好看,但是老夫人那里我又不敢拒绝,看着老夫人****翻着账册,没个帮手,我心疼得慌,这才找两位婶娘求助。”
说着,傅卿云的脸娇羞地红透了,神色扭捏,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样。
傅二夫人和傅四夫人心中一喜,傅二夫人谦虚地捂住嘴笑道:“我们做婶娘的当然想帮你,可是老夫人那里不相信我们能帮上忙,还当我们是刚进门的媳妇,什么都不懂呢!我们想给老夫人分忧解难,可老夫人不相信我们能帮上忙啊……”
傅四夫人附和:“是啊,是啊,总不能让你将账册拿出来给我们看罢……呵呵,呵呵……”
傅二夫人恨不得将傅四夫人的嘴巴给缝上!你就不能别把自个儿的私心袒露在青天白日下么?蠢不蠢啊你!
傅卿云视而不见傅四夫人的尴尬,笑说道:“让老夫人认可两位婶娘的能力,我这里倒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傅四夫人和傅二夫人不约而同地问道,虽是这么问,但她们不认为傅卿云能真有什么主意,更不相信傅卿云会将管账册的机会拱手相让,府里迎来送往,每日柴米油盐酱醋茶可都记在了账册上,但凡哪个环节动了手脚,管账的人一查便知。
正因为如此,傅二夫人和傅四夫人虽然管着府中中馈,却不敢轻易动手脚,只敢小小地占些便宜。
这侯府将来全部是大房的,是定南侯和小林氏的,她们当然要趁着没分家的时候多占些便宜。
傅卿云低低地说道:“昨儿个老夫人和外祖母开了永和院和菊蕊院的库房,二位婶娘也该看到了,不是我做女儿的毁谤我们夫人,可我也见不得几位对我推心置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的婶娘们被蒙在鼓里,夫人那么多的财产,难道婶娘们就不怀疑么?”
傅四夫人一时糊涂,傅二夫人却如醍醐灌顶,惊讶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查小林氏的嫁妆?”
傅卿云莞尔一笑,敬佩地看着傅二夫人,赞美的时候却捎带上傅四夫人:“两位婶娘慧眼如炬,兰心蕙质。不错,我们夫人的产业不仅婶娘们怀疑,便是连老夫人也心中存疑,毕竟我们夫人这么多年也不见她经营什么产业,谁都会认为她的产业来路不明,是从侯府的财产中挪为私用。”
傅卿云顿了顿,慢吞吞地饮了口茶,看着愤愤不平的两位夫人接着说道:“若果真是夫人从嫁妆里经营的那还罢了,咱们侯府的产业也会在这几年里被夫人打理的蒸蒸日上。若是从侯府产业里挪用的,两位婶娘,我是为你们感到委屈啊!本来爵位是我父亲的,侯府产业四房平分,夫人多占用一分,你们就少得一分,我们是骨肉至亲,我可舍不得婶娘们受委屈。更甚者,若是夫人打着侯府的名义做幌子,比如发印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