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仙子怒叱道:“你说什么?”
姜雷生喟然一笑,单臂横抱着冰心月尸身,轻松的走到风渡子身前不远处,先前的那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已然不再,代之则是一股邪异的气息。
就在风渡子随着姜雷生脚步的接近,而不住提功的当头,只见姜雷生忽然在其身前七步站定,笑呵呵道:“我说是这个道貌岸然的风渡子大宗师,杀了你的心上人独孤残红,就是这么简单。”
姜雷生傲然道:“你信我,动手杀了风渡子便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即使杀错了又如何?起码出了口气,总比明知风渡子就是凶手,反而被词藻所误的好。”
“谬论!”非但牡丹仙子叱责的呸了一声,连带众人都纷纷怒骂起来,要不是时下大伙都有毒盅在身,毫不怀疑会有人挺身而出,来个降魔卫道。
姜雷生无所谓的一笑,冷冷道:“说到底,还是牡丹仙子师姑你实力不行,报仇也要分人对待,就像我一样,马守炎是我杀的,刚才那十三个他门派的弟子也是我杀的,这你们都看见了,不会有错吧,可你看看。。。。。。”
说着,姜雷生伸手一点那些蜷缩在山岩旁的马守火门派众人,又转着圈的点了一番这些正道人士,不屑道:“这些个马守炎门派的人,为何不像刚才那十三个人般冲我来?这些个与马守炎门派一脉、一衣带水的所谓正道修行之人,为何不像刚才马守炎那般冲我来?”
姜雷生忽然仰首大笑,邪气冲天道:“说什么狗屁恩怨情仇,正道邪道,还是谁有实力谁说了算,哈哈哈哈。”
正像是要验证姜雷生的话,马守炎的那些已经成功压制住毒盅的弟子,一个个羞红了脸,咬牙切齿的怒瞪着嚣张狂妄的姜雷生。
那些所谓正道人士,也一个个似有意似无意的,避开了姜雷生嘲笑的目光。
眼下众人都是被毒盅所迫,功力不足往常三成,一旦动手,还要顾及到体内盅虫是否会发作,要他们拿百年的道行来搏这一次公道,显然很难。
峰顶的这些人,谁没有个百八十年的苦修,性子也都磨去了火性,任是姜雷生冷嘲热讽,却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听着、恨着、骂着,却仍旧无动于衷着。
尽管一个个都恨不得把姜雷生生吞活剥,挫骨扬灰,可仍旧没人愿意出头。
这帮人不是初出茅庐的热血青年,那些国家民族的虚玩意,对他们来讲是毫无意义的,牵涉到了个人利益,要拿生命做筹码,而赌注却仅仅是个公道的时候,有人愿意赌么?
在这些人眼内,或者说所有上位者的眼内,国家民族是什么,不过是借口跟工具罢了。
寻常一个普通家庭内,为了家产的争夺,父子兄弟可以反目成仇,娶了媳妇丢了娘更是屡见不鲜,怎么一谈到国家民族,就热血沸腾起来了呢?
国家是谁的国家?民族是谁的民族?
初出茅庐的青年,或是那些劳力者,根本就是通天峰巅上这些人的棋子。
给你灌输一些国家民族门派教别的理念,让你去为了国家民族门派教别拼命,拼下来的果实,是这些人嘴里正在吃着的,拼斗中的尸骨,是那些接受了灌输的愚蠢人正在腐烂着的。
只要涉及到这些人的利益,那么肯定是恕不奉陪,这些人宁可把国家民族跟门派教别作价掉,也别想让他们为了什么虚无的国家民族跟教派拼命,更别说玉石俱焚。
这样做难道不对么?
这才是大智慧,这才是这些人今天能够站在通天峰巅的原因,不这样做,这些人就冲不破天地人的三劫,就冲不破红尘间的重重迷雾,就没有资格登上此山之巅,一览众山。
这样做难道不对么?
只要这些人有利益,有实力,换个国家,换个民族,换个门派,依然活的有滋有味。
反之,就算你是为国为民的忠贞之士,为了道义公理,可以抛弃利益。
你所为的国家会利用你,因为你傻;你所为的那个民族会歧视你,因为你渺小;你所为的那个门派会不在乎你,因为你没有实力;而你的家人朋友也会小看你,因为你穷。
这些人在姜雷生一再的冷嘲热讽中,仍旧能够稳坐不动,没有人会为了眼前这个公理而挺身而出,这才是真正的修行,修的就是这看破迷雾的道行。
这世间离了谁,日子照样过,这些人都是劳心者,明白一些大多数尘世中人不明白的游戏规则,循序着这个规则,这些人才有资格站在山上。
如果因为姜雷生一两句冷嘲热讽便忍不住挺身而出,那便是不识好歹的真实写照了。
就像那十三个挺身而出的弟子,修炼不到家,为了个所谓的公道贸然而出,结果立毙当场不说,还会被人在暗地里冲着尸体吐口吐沫,叫一声:“傻!”
能够真正对着尸体吐吐沫的,还算有点人性的,起码这些人还懂得傻与聪明的两面对立性,大多数人,则会当面赞一句“英雄了得”,便很快遗忘掉这些人。
毕竟,这些修炼不到家、道行不够的十三个弟子,对后者来说,只是些过客而已。
通天峰上这些人的信仰,是信自己,所以他们有资格在山上,只有过客的信仰才是信这些人,所以过客永远只能是过客。
闲来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就像血族的优多莫科说的那样,没有利益的付出,终究是虚伪的一种表现。
姜雷生望着